第一百二十九 不是归人而是过客(2 / 2)

太子的超龄女友 洇紫 2121 字 2022-08-14

“喂?”闻名打开电话,他的笑容凝固了下来:“我就来。”

他追上洛樱:“洛樱,我有急事要回去一下,你带着他们回来。”

“知道了。”洛樱很少看见闻名脸色如此糟糕:“快去吧。”

闻名匆匆奔下山。

他收拾好行李,拦了一部出租车:“麻烦去南亚市区第一医院。”

洛樱慢慢跟着大家的后面,十一月的天很冷,但景色却也很美,比起春天那种繁花似锦,这种秋日的层林尽染的画面却更使人陶醉。

她拿起手机拍下晚秋时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景色。

等到她回头,大部队却不见了。

“唉?人呢?”洛樱看着分叉路口:“走哪边啊?”

她打电话给任萱:“任萱,你们往哪边走了啊?左边还是右边?”

“右边的小路,洛樱姐你和社长快来哦。”

洛樱挂下电话,往右边的小路走去。

任萱偷偷一笑:“洛樱姐,我再帮你一次,你和社长单独走一走哦,唉,好姐妹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洛樱哼着歌儿往树林深处走去,没有开发的景点还保留着原始的美景。

高耸入云的树木遮住了灰色的天空,每一棵树都笔直挺拔,抬头而忘,像是走进了童话里的森林。

洛樱拿着手机向上拍着照片:“真美,都可以做杂志插图了。”

她继续往前走,边走边拍,手机的电量就快要耗尽了。

闻名看着手表:“师傅,你能不能快一点。”

司机轻踩油门,三个小时的路程只花了两个半小时。

闻名匆匆跑进医院,打着电话:“喂,阿姨,你们在哪?”

他神色紧张,电梯也没有办法等,三步两步的跑到了重症病房前,病房前站着一个满头银发身材的老妇人。

“阿姨!”闻名气喘吁吁上前:“叔叔怎样?”

老妇人微微摇摇头:“医生说,情况不好,他现在已经昏迷了,脑部有出血,能不能挺过去还不一定。”

“您怎么不早点打电话给我呢?我可以早点让叔叔进行治疗的。”闻名有些激动。

老妇人看了闻名一眼,拍了拍他的手:“你平时那么忙,又不经常在南亚,我们怎么好意思老是麻烦你。”

闻名叹了一口气:“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叔叔是什么情况?”

“上个星期他有些视力模糊,我们也没有在意,昨天忽然摔了一跤,我就把他送到了医院,检查没有什么异常,今天忽然起不了床了,我着急喊了救护车,送过来,医生说脑子里有肿块和出血,年纪大了,脑溢血。”老妇人轻和细语的说。

“您应该早点告诉我。也怪我,这一个月忙没有给你们打电话。”闻名很是自责。

老妇人慈祥的看着闻名,握着闻名的手:“你待我们两口子很好了,就像对自己父母一样,小桓如果还在人世对我们也不过如此了。你不要自责,人老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要太过于在意。我打电话给你,是怕老头如果一下子去了,你没有看到最后一面,会怪我。你放心,我没有什么,这么多年,我们过得太清净了,也许走了就能见到小桓了。”

闻名喉头哽咽,他怎么可能不在意,小桓的自杀,他,闻名,也是有责任的。他这么多年一直照顾着小桓的父母,他其实是在赎罪,如果当时他能够去阻止,他如果能及时发现小桓的处境,那么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他的父母也不会孤独这么多年。

“阿姨……”闻名忽然有些哽咽,他转过身,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从他的眼中留了下来。

“傻孩子,不要哭,你是小桓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们的亲儿子,阿姨都没有哭你就哭了。”阿姨轻轻拍着闻名的背,像哄着自己的孩子。

闻名平静住自己的心情,他抹了抹眼泪:“阿姨去我家休息一会儿吧,晚上我来守着。”

“陪我坐一会儿吧,我想和你聊聊天。”

闻名扶着阿姨坐到了一旁的长椅上:“闻名,你认识小桓有三十年了吧。”

“嗯,我十一岁搬到南亚,那时候小桓才六岁吧。”闻名回想着小时候。

阿姨虽然满头白发,但气质很好,她端坐着,看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如果小桓还在也有三十六岁了,正好本命年。闻名,我有时候回想小桓二十几岁的样子,我发现我都有些不记得他的模样了,只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样子却是模糊的。十几年的光阴磨灭掉人的很多情感,会让人忘记很多事,到了我这个年纪,生死都会看淡,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闻名沉默着,他忘不了,他始终记得,小桓回头对他一笑,然后跃下的那一刻。

闻名的泪开始涌出,但是他默默的别过头擦掉,他已经四十一岁,哭泣不再适合他这个成熟的男人。很多时候,他对遇到的事能心如止水,处变不惊,但是唯有小桓,那是永远不会忘却不能让他平静的一个人。

“在人生中,我们不是归人而是过客,爱恨情仇是我们这一生中路过的风景,闻名,不要纠缠于过去,你最美的风景还在前面。”阿姨看着闻名道。

闻名捂住脸,无声的哭泣,这么多年,他都想给他们说一声对不起,可是他无法开口。

他一开口,就意味着他承认自己是个罪人,他把所有的愧疚积累于心间,慢慢的封成为石。

“对不起…………”他终于说出了口:“如果当时我能够发现他的绝望,如果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没有挂,如果我能够早一点上露台,如果我能冲上去抓住他,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中间任何一个环节能够改变,什么都会改变。”

闻名哭着,泪水打湿了掌心。

“闻名,什么也不会改变。人到最后终会要归于坟墓的。小桓是个很好的孩子,可是他柔和却和很敏感,安静又很极端,他是有错的,因为他选择了错误的方式来解决问题,我也错了,我没有教会他如何向人求助,如何坚韧的像野草一样的生活。他在他的世界里活得太过于单纯。孩子,你没有错,你是个好人。”

闻名的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像要把他沉积已久的愧疚怨恨统统化为这泪水。

阿姨坐在一旁,轻轻搂着他。

洛樱在树丛里蹿了很久,可是始终没有看见任萱,他们是不是先回去了?

洛樱围着树林大喊起来:“任萱!米露!”

喊声惊起了树林里的鸟,一只只扑棱扑棱的飞上了天空。

洛樱的喊声除了鸟鸣和风声,得不到其他回应。

洛樱往身后看了看,那幽静的小道延伸得很远,她似乎被整个树林给紧紧包围起来了,一阵风吹来,树木瑟瑟做响,洛樱莫名的打了一个寒战,感觉到了害怕。

她回过头大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疾步朝树林里跑去,奔进了树林的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