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莟知道上官云歆虽天真单纯,却也并非不谙世事,定然也是不会将宛然之事泄露出去。
紫韵城榭淓宫。
丽嫔将所有宫人都打发了出,只留了春蒶把守在门外。
“更深露重,你早些歇着,明日我再来看你。”上官九霄说完便起身朝着外间走去。
“我何时准你走了。”丽嫔气得掀翻了一旁地茶盏道,“你若走了便再也别进我的榭淓宫。”
“你这又是为何置气?”上官九霄走过去握住了丽嫔被烫得红肿的手指道,“手都烫红了,我叫人给你取药来。”
“我不让你走。”丽嫔顺势搂住了上官九霄的肩膀不肯松手,“他今日饮乐了一日,定是会歇在养安殿而不会来这里的。”
“我不走就是。”上官九霄妥协道,“你松开我,我拿了药来替你上药。”
“你不许骗我。”丽嫔狐疑地看着上官九霄道,“我可不会轻易上了你的当。”
上官九霄看着丽嫔认真地道:“说的什么傻话,我几时骗过你?”
丽嫔盯着上官九霄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方才缓缓松开了上官九霄。
上官九霄也果真没有骗丽嫔,不过去外室取了药便又折了回来。
“你今日算是大大的得罪了宁府二小姐。”丽嫔眼瞧着上官九霄将白玉膏一点点抹在了自己的手指头上,“那个二小姐年纪虽小手段却是狠辣,更可怕的是她像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一样。”
“我打探过了,宁府五小姐与京兆府尹家的公子是有情分的。”上官九霄一圈又一圈的替丽嫔的手指绑上了锦布,“这几日手指都不能碰水,不用再给我做吃食了,王府里什么都不缺的。”
“王府里真的什么都不缺吗?”丽嫔赌气似的用另一只手扯住了上官九霄的衣领道,“真的什么都不缺吗?”
上官九霄任由丽嫔扯着他的衣领,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的姿势不知维持了多久,丽嫔的手臂都有些酸了,终是一把推开了上官九霄:“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早些歇着,过几日我再来看你。”上官九霄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宫室,后面是茶盏花瓶碎了一地的声音。
紫韵城畅春宫。
“今日折腾了一日,本宫的肩膀酸得厉害。”皇贵妃回到畅春宫竟是连沐浴更衣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年岁不饶人啊!九公主还有力气偷溜出宫,本宫却是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奴婢替娘娘好好揉一揉肩,也好让娘娘您松泛松泛。”云纹忙走上前来替皇贵妃按揉着双肩,“九公主私自出宫之事要不要寻个人传到皇太后那里?”
“正所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皇家的公主生下来便安享富贵,也自有为皇上,为黎民分忧的一日。”皇贵妃将手指上的珐琅护甲一个一个地取了下来,“公主该是为了相府那个庶女出宫的。丽嫔那个废物,本宫当她有多大的能耐,能为本宫分忧,到头来却不过是算计了一个庶女。”
“奴婢瞧着二小姐还是还在乎相府的庶小姐的。”云纹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今日若不是有流云郡主拦着,那小庶女的名节怕是要尽悔了。”
“经你这么一说那丫头倒还真是很在乎她身边的人。”皇贵妃把玩着手中护甲道,“一个庶女而已,即便没有郡主拦着,即便那个小庶女死了,想来也是伤不到那丫头根基的。”
皇贵妃跟着将护甲扔进了火盆里道:“本宫要的是斩草除根。”
“恨着二小姐的人多着了。”云纹看着火盆里烧得吱吱作响的护甲,眸中有一闪而逝地痛快之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二小姐往后怕是要每日都求神拜佛,以报平安了。”
“皇上为何会突然将丽嫔的外甥女指给桓郡王为正妃?”皇贵妃吩咐身边的云纹道,“去查一查桓郡王与丽嫔之间是否暗中有什么勾结?”
“奴婢会派人细细去查的。”云纹看了眼外间如墨的夜色道,“娘娘,眼看着就要二更天了,奴婢服侍娘娘沐浴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