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末顿时五味杂陈,龙炎轩看着温婉,实则防心极重,看似敞亮的寝房与小院,想必有不少弓箭手埋伏在附近吧,历来各朝太子就是众矢之的,她虽从未小觑龙炎轩的实力,但是这些天他平易近人的态度,全然没有让她意识到危险的存在,宝桐如此说,她才明白,用心良苦的人总是那个不为自己所知的人。
“正是如此,那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本来的倦意一扫全无,她的话音刚落,宝桐丫头眼神中本来有的芥蒂也是全部散尽,她一改精神头儿,兴冲冲地说道,“姑娘,其实,奴婢跑来是告诉姑娘,召物宫举办了宴会,特别差了小公公来请姑娘去参加,听说宴会还请了来自别国的舞姬,模样俊俏极了,那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怕姑娘寂寞,哈哈。”
蓝末本喝着一口茶,听着宝桐兴高采烈地说着话,一口茶差点没有呛出来,刚从水深火热的朝堂下来,又要再探虎穴狼窝般的东宫,打死她也不去,猫着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推脱着,“你看,我今天起的有些早,还想再睡会,要不就不去了吧。”
“姑娘方才不是想找人说话么,奴婢以为宴会中与姑娘年龄相仿的人众多,定是比宝桐要说的话有趣,见识更多。”宝桐疑惑地看着蓝末全无兴致,已经摸上了床沿,也就自言自语道,“也好,姑娘睡醒了,没准殿下也跟参军议完事了,回头殿下来陪姑娘解闷,也是不错的……”
“那个……宝桐,你刚才说哪个宫在开宴会?”……
北行的软轿略为宽敞,宝桐与书房的龙炎轩打了个招呼,就带上了太子的黑蛟大人一同进宫。
如此,喜笑颜开的宝桐与木楞憋屈的蓝末一同坐在轿子中间,倒也是没什么异动,蓝末只知,常年处于紧绷状态的她,如今略为放松下来,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这好比练功,久未练,就会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人生,特别是身旁还坐着一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有想法的小丫头片子。
就比如,“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呢,待会儿去了召物宫,姑娘可不要怕,有奴婢呢,奴婢认人那可是一个准儿,再说,召物宫就住着两位娘娘,一个卧病不起,一个久居闺中,所以,你不必那么羞怯,论说,宝桐第一次见姑娘,姑娘没有这般沉默呢。”
“好……”颇为沉重的一个好字,蓝末总算明白喋喋不休这四字成语的妙处了。
“只是这两位娘娘,一会若是不幸见了,姑娘也不要诧异,她们一个是陛下早年立的宠妃,一个是陛下今年才纳的妃子,后一个虽是年龄跟姑娘差不了多少,可是性子却是寒的很,能不招惹就不招惹,至于那个宠妃,估计就算见着了,也是卧在榻上,前日,我给召物宫的小公公捎回一件小玩意儿,才听见的奇事儿呢……”宝桐刻意压低的声音,却有唯恐蓝末听不清,也就凑近耳边道,“说是陛下某日下朝后,就宿在了贝妃娘娘的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贝妃。”蓝末慢慢琢磨这个名字,好奇怪的封号,“这位妃子喜欢吃扇贝吗?”
宝桐正要接着八卦,听蓝末冷不丁的一句话,却也明白她是将某种食物跟贝妃联系在了一起,“奴婢的好姑娘,这句话赶紧咽进肚子里,那位贝妃,可是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