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殷慕幽怔愣。他低头看去。钨钢剑还未出鞘。怎么剑鞘不见了。
蓝末忽然抖转的话題将场中的气氛缓和。他刚才走的匆忙。竟是有沒有拔剑都不记得。沿路御空而行。只想着蓝末跟此人的紧密关系。
他真的是怕。他怕蓝末跟东方誉密不可分的八年记忆。他怕他苦心建立的短短半月情分烟消云散。他更怕他來迟一步。东方誉被蓝末放了。两人冲破阻碍远离此处。
所幸这一切只是臆断。他本就沒有真正杀死东方誉的决心。他只是想借用沧妃的手。种一点能够控人心智的蛊。在东方誉身上罢了。
“可能是栖若沒有跟你一起的原因吧。看你心不在焉的。好似丢了魂似的。”蓝末取笑道。
殷慕幽面上一愣。她这是在撇清自己跟他的关系么。“栖若只是我的朋友。你不要乱想。”
“我沒有乱想。我还要随你去看看未來的十一王妃。你不是就要一直僵在此处吧。”蓝末一面应承殷慕幽。一面走到了月贝沧的面前。“拿出來。别藏了。”
“拿什么。本宫沒藏珠钗。”月贝沧乱的不行。此番的局面让她始料未及。蓝末竟是化干戈为玉帛。好一个百万大军压境的幌子。殷慕幽还真是听这女人的话。一个随意编造的故事就相信了。
蓝末摇摇头。若说当时在平溪村。昏迷时听到妖妃的音色。能够推断此人华美的相貌。那么此时见到。也沒有什么特别意外的。
只一个小擒拿手。就将月贝沧带有蛊毒的珠钗抢回手中。“让月七擒我跟洱回鬼蜮。还强加一道莫须有的罪名。沧妃娘娘。这笔账本來忘记了。你却偏偏要我跟你算。”
“蓝末。你不过是一个奴隶。有什么好得意的。”月贝沧嘴里不落下风。“本宫是大皇的宠妃。你这个小奴隶。有什么资格跟我斗。枉我儿那么念着你。还亲自给你做东西。真是好笑。一片痴心换來你的倒戈相向。”
“殷慕枫。他做了什么。”蓝末忽而皱眉。
不待沧妃回答。殷慕幽适时冲着唐乐然使了一个眼色。就见久候多时的禁卫军。來了两员领头大将。一人驾着沧妃一只胳膊。单说了句。“娘娘请回紫沧宫吧。”
沧妃的哑穴登时旁若无人的被上前的两人点住。月贝沧的嘴巴还在动。此时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來。任由來人将她带下高台。
“有什么事不能说么。何必点住她的穴位。”蓝末斜睨了小十一一眼。
“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相信我。可以吗。”殷慕幽温暖的话在漂泊大雨中显得不合时宜。
两人四目相望。睫毛上的水珠晶莹透亮。只是男人深情。女人却沒有任何表示。“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十一皇子点点头。蓝末正要说把东方誉一并带下。却是忽而听到响彻天际的。如雷鸣般的咆哮声。
乌云本就遮天。鬼蜮城紧靠郁江上游。此刻那巍巍江边竟是聚集了几百艘龙头战船。只是战鼓未响。而雨势颇大。上面对峙的几人。竟是沒有瞧出江面上的不平静來。
“那是东方皇族的标志。”蓝末嘴边喃喃道。“这是用作海战的船……怎么会……”
东方誉嘴角轻抿。他面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邪笑。洛疆终还是沒有听从他的警告。竟是早早动用了祁家门阀的人。
祈小谷。被龙炎洛秘密命人刺瞎双眼的新任刑部尚书。背后所隐藏的庞大家族财力令人生畏。他人总以为。一个皇族若是依靠了某个门阀。结局只有两个。要么坚守。要么被重建。东方誉的脸上尽显冷意。此时的他。怎能乖乖应了末卿的话。覆他的江山。
“看來。今日是要大开杀戒了。”殷慕幽言语轻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肃杀。沉寂已久的无忧剑法。以及他的师父。也到了该重现江湖的时候了。
“你们先放了我。我有办法。”东方誉突然开口。他佯装调整思绪。见蓝末跟殷慕幽同时露出不信的神态。他一本正经道。“你们以为。一个被人囚住的前任后唐大皇。有什么理由独自逃走。”
雨簌簌地下。身披蓑衣的裘汝霖眉眼清平。他带着一身浅红轻骑装的唐家五小姐。策马奔驰在郁江沿岸。他笑声朗朗。颇为自信。“我们后唐的水兵就在不远处了。等我们上了船。你家里的人就不会找到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