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末自始至终不发一言。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殷梨璎。轻撞了一下。就跃过她继续向前方走去。千冷慌忙跟上。也不忘跟三公主回之以礼。
“你站住。“殷梨璎怒斥道。
“有什么事。”蓝末站定。回身相问。冷冷地语气在日渐明暖的微光中显的万分迫人。
“沒什么事。本宫只是告诉你。一个沒有品阶的人不要在皇后娘娘的宫殿中肆意乱走。省的遇到一些尊贵的人。不知道如何回礼而失掉了身份。”殷梨璎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她洋洋自得道。
“我在公主的眼中不是沒有身份么。”蓝末道。不施粉黛却惹人心妒的面容。在殷梨璎的眼中万分刺眼。蓝末轻轻补充了一句。“又何以失掉身份之说。”
话毕。蓝末沒有回礼。亦沒有停步。继续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你……“殷梨璎被堵得说不出话來。她心中暗想。不过就是一副天生的猸子骨。她再能得意几日。
“三公主。客人已经等着急了……”从远处正厅跑來的小侍婢半跪在地上。她的头一直低着不敢抬起。生怕这声催促更加引得三公主继续生气。
“我们走。”殷梨璎最后回眼看了看。见蓝末已扶着千冷静坐在一方塘边。目光久久盯着平静地水面。神色清减。她随口说了句。就从后面的小径快步向中厅走去。
池塘里的荷花仍旧是破败的景致。许是真正入了夏。才能看见花朵初放的模样。然而连结池塘的湖水。正是贯通照拂殿跟紫梨殿的一泊镜湖。只见湖的对面正好有一方六角亭。亭子里一站一坐有两个人。蓝末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角亭中站着的人。千冷的目光不由也顺着蓝末的方向。细细探去。
殷梨白不是每天都一定要坐在六角亭中斗蛐蛐的。只是今天心情有些烦闷。不由想着外面的视野更开阔一些。也就任性着将大将军都搬到了外围。她手中拿着一根竹挑子。身子也沒空挪动。向着江煜城站着的方向挥手道。“你快看快看。大将军又要赢了。”
“嗯。”江煜城沒好气地应了一声。他之所以一直待在这里沒有走。却也是因为面前的刁蛮公主。迟迟不肯发公文。沒有将他驱逐出皇城。反而让他继续高升。如今的江煜城早已成为了江大公公。执掌紫梨殿的一切事务。包括布置陛下和八公主分别的寝宫。
他心间懊恼。这个八公主最迟还有一个月才会失去所有的好奇心。到时沒有吸引力的他。自然就能以玩腻了的理由放他出宫。他自信沒有让殷梨白继续拿捏的把柄。想到此处。心中不由舒缓了一些。
“不要趁机敷衍了事。你这个嗯是嗯好的。还是嗯不好呢。你如此不在意。本公主现在不高兴了。”殷梨白柳眉倒竖。火气滕地一下就被江煜城给点燃了。她将手中的竹挑子往地上一甩。沒有暂时的挑棍來拨弄蟋蟀腿。只听得殷梨白一声惨叫。“都怨你。大将军的腿被啃沒了。都怨你怨你。”
远远看着角亭中由默默立着变为械斗的景致。蓝末嘴角轻抿。她露出一个微笑。手搭在了千冷的腕子间。气定神闲地说道。“冷丫头。我们去那边。”
千冷不敢有所耽搁。她的视线顺着姑娘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殷梨白手中的瓷盖儿已经飞了出去。江煜城傻傻地沒有躲避。任由那瓷质的盖子。飞上自己的后脑门。
哐当。瓷片碎落在地面。殷梨白见江煜城不为所动。她的心情变的更为急躁了些。不由要把另一个盛放着蟋蟀的瓷坛摔向他。
嗖的一声。殷梨白腕间一紧。一股酸麻触感涌上心头。她的手一松。瓷坛沒有被拿起來。殷梨白怪异地看着远处步履轻盈地少女。粉嫩的面容。登时显现出几分怔愣。
“何事一定要用武力才能解决。”蓝末言之无物。却是能够看见殷梨白的耳畔成了一片火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