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实的逆转有时并不能事事如意。就仿佛。本该相携继续而行的两人。却是要在这一刻分道扬镳。
蓝末眼眉弯弯。看向殷慕幽的时候。掠过一丝侥幸。她轻声道。“对不起。我本无心这般对你。但是。你却偏偏……”
“偏偏自己送上门來。”恍若地狱地声音在这一刻响起。众星拱月般的男人从柳府深处中缓缓走出。一袭金丝卷边白色长袍。因得落央山上常年不衰的彼岸花而绣得的花样。世间唯有一人敢如此穿着。东方誉沉着冷静地看着已然走向自己的蓝末。他的心间在暗暗发抖。
“末儿。你……”殷慕幽仿若喝了一剂苦药。很涩很涩。就要将他最后的味觉全部消退。“你怎么可以又回到他的身边。”
“孩子不能沒有父亲……”蓝末的脚步沒有停滞。违心的话语在身后缓缓响起。她的眼中无泪。她的心中亦无憾。一个孩子而已。她用东方皇族的孩子來换取那个人性命。怎么说都是一笔很好的交易不是。想到此。心间的碎片只怕不比那一剂苦药好多少。
“你们这对苦命鸳鸯。都宁王。不要怪本王沒有提醒你。今日本王只是卖给荣王的面子。才借兵一举扫除太子余党。名单中沒有你。也请你从哪儿來上哪儿去。过于纠缠本就注定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无谓么。”东方誉空口白话说的极为镇定。他是被谁击昏。醒來后。又是被谁误会。这一切。除了天牢中将死的男人。也只有他了。因为这件事情将永远的埋葬在死人的嘴里。
蓝末还未走到东方誉的身边。她的肩上就多了一条藤条打制的枷锁。锐利的枷锁从她的锁骨中穿过。实在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殷慕幽的钨钢剑就要夺鞘而出。他愤怒的看着蓝末任由面前的禽兽肆意**。他的剑又岂能坐视不理。
久违的音域仿若天籁之音。柳府的竹林不比幽阁少去多少。于是当一身墨绿色丝缎长袍的男子。吹奏着笛子从院子中翩然而落的时候。蓝末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去猜这个人是谁。而是下意识的去捂耳朵。
七七四十九重叠加。这是碧落曲啊。
耳朵轻轻捂上。她的眼瞬间对上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眼角似乎还存着一滴开心的泪。蓝末的心跳的好厉害。她沒有看到东方洱嘴边渗出血迹。这是大好了么。“东方洱。”
小十一怎受过东方洱的音攻。他颇为不甘地看了眼。轻站在竹林中的飘逸男子。眼中顿生恨意。这就是蓝末一直心心念念要护着的人。这就是让蓝末辗转西蜀几大派势力的柔弱面首。笑话。他殷慕幽有哪一点比不上眼前的男人。气血攻心。内力不持。说的就是此刻的小十一。
“末儿。是我。”东方洱见小十一不能自持的用剑身勉强撑着地面。他不由纵身而下。一把抱住已被刺穿琵琶骨的蓝末。
东方誉未有任何动作。他不置可否地看了看有些不高兴的七弟。嘴里嘟囔道。“你难道希望她再次逃跑么。她现在可是怀着你哥哥我的孩子。”
“二哥。你先解了这琵琶骨的藤条。她有了身子撑不住。”东方洱不敢违逆面前的大哥。可是几乎满脸的不乐意也是不能让东方誉舒展一下眉头。不过一个小奴而已。至于如此大费周章么。
两方争执完全忘记了只带了一小部分兵力前來的殷慕幽。虽然受了东方洱的音攻。但是丝毫不能让他的意识产生模糊。只见他的手在天空中以顺时针的方向摆动。李渊跟柳远带來的士兵就从两边的侧道包抄而入。只是还未走到风暴的中心。就已经跟东方隐士打成了一团。
“你的执念太深。蓝末本就是我后唐人士。况且现在已是我的女人。你就算在这里捣乱。也是不能阻止本王处死废太子家眷的事实。“东方誉轻讽道。他的面容清秀。全然沒有帝王的杀戮之气。蓝末侧默在一旁。手掌的虎口早已掐红。她的面色惨白。看不到血色。
殷慕幽默默地注视着那天空中久久不止的蓝莲花烟火。他正视面前的蓝末。虽不知蓝末是从何时跟面前的禽兽复而搭上了线。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蓝末绝非心甘情愿受此人掌控。就说那细细的藤条刺入琵琶骨。盟友怕也不是如此礼贤下士吧。
既然确认蓝末与禽兽沒有交集。那么小十一接下來的事情就极其好办了。
“素闻誉安剑杀人无数。敌手不多。本王今日就会一会你。”小十一的剑已出。他示意身后众人都不要上前。他说过。他不会再丢下蓝末一个人。一次懊悔足以悔终生。
“如此。本王的剑也许久沒有饮鲜血了。”东方誉笑的极为形骸。他回以蓝末一个欲断难断的眼神。潜台词竟然是。我只答应用孩子换天牢中那个人。可沒有说换这一个送上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