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墨斗先生。先生是明白人。小的自是奉家主之命。來请王爷跟先生返回宴席的。今儿是第一天。可不能让王爷扫了兴致。先生不如可怜可怜小的。让小的去请请七王爷吧。”小侍婢口齿伶俐。心中早已思量。半推半就的跟墨斗打着圆场。
墨斗听到此。竟是笑了笑。上官家的侍婢原來不是只有风姿而无头脑。一个掌灯的宫婢就这么能言善辩。若是动了他的那些个夫人们。只怕他墨斗还真是挡不住。“你说的是。可是王爷今夜要先行歇息。晚上的宴会就不去参加了。你且这样回了上官大人。想必他是不会计较的。”
“墨先生这是要折煞小的了。小的这就去回复。不叨扰先生跟王爷休息了。”小侍婢反应很快。见这厢沒有钻空子的机会。立刻抽身盈盈而俯身。就向后退去。
千宠盛宴的前厅金碧辉煌。后院也鸟语花香。有一方登高而居的廊角亭。上面的六只角大小不一。有铃铛点缀。风儿轻轻吹动。就能听到不同音阶的美妙乐曲。
“这么快就返回來了。如何。”亭子中有一个模样俊俏。插着一根素色簪子的青衣女子。她一手轻轻拨动着泛着血色的琵琶。她的语气刻意压的很低。眉毛轻挑。看似有些不自然的沉寂氛围笼罩在亭子上空。
“回三小姐。那个墨先生油盐不进。羽焚让小姐失望了。”正是方才在回廊与墨斗较劲的小侍婢。她的不敢抬眼看着坐在石桌旁的主人。但是也不能从她的语气中寻得几丝害怕。
“那你看清了他手中抱着的女人是谁么。”上官小遥有另外一个名字。东方洱身边那个会弹玉骨琵琶的偌遥。性情与姐姐偌璃有着天壤之别。她声色狠厉。一双纤长的丹凤眼。似要将面前的小侍婢脑门看出一道裂缝來。
“三小姐。穆伦王抱着的只是一个落魄女子。就跟家奴说的一样。落魄的不能再落魄了。就是连一身破旧的衣裳。都不知糟了多少回罪了。依羽焚看。这个人不过是好运被七王爷图新鲜领走了。要说千宠盛宴上。美貌与家世并存的女人。数都数不清。王爷不过一时心善罢了。”羽焚继续为自己的失利编造着各种理由。
上官小遥自从在东原找到了失散已久的大哥。并且得知她的大哥是东原有名的商阀之后。性子变的更加不可一世。只是碍于长兄和长姐的颜面。在很多时候收敛了许多。但是她的**却是与日俱增。不但沒有听从姐姐的规劝。跟随一个上门提亲的东原贵族。还将提亲的媒人给逐出了上官府的正厅。
一时之间。上官小楼的三妹是魔王转世的传说也让意图攀附他们的贵胄。不敢再來。难道说妹妹不能嫁。姐姐总能嫁吧。可惜的是上官小璃的骨头比妹妹还难啃。她直接将自己的卧房改成了佛堂。但凡上官小楼有意愿帮她寻个好人家。就是被戒斋戒欲等等理由给婉拒。
上官小遥沒有姐姐这般清风傲骨。她喜欢的不过是高高在上的权贵罢了。而在东原令所有人心生羡慕的皇族。自然就是手握穆伦封地。在朝野中令太子都要心生忌惮的七王爷。韩旭尧。小遥曾经隶属东方洱的秘密势力。她自然能够知道。当年的东原七皇子。是因何理由被东原大皇给送去了后唐沦为质子。
许下一个太子的念想。自然让还未死去的后唐大皇满心欢喜。这是东原大皇将自己的太子送來当质子了。可是直到韩旭尧带着自己的势力偷偷从后唐潜逃回东原时。在看清了朝堂之上呈现一面倒的气势时。他才明白。他哪里是东原的太子。东原的太子之位早已被他的大哥坐实。
只因东原分崩离析之时未设立太子。正是韩旭尧被送去后唐当质子的第一年。东原皇帝韩子虞。秘密封长子涿乐王韩旭飞为太子。外界竟知涿乐有王。却不知涿乐王就是太子。
上官小遥最后抚了一遍玉质冰冷的琵琶。她想到此。心中早已万分清明。仆人请不來。她自己去看上一看。还不行么。突然从两层楼高的角亭上一跃而下。羽焚等人带着一声惊呼看着向來身手不赖的小主。也是沒有控制住的轻叫了一声。
“若是哥哥來问。就说我上茅房了。”偌遥的脾性还是如此大大咧咧。她婉拒小楼沒去前厅奏曲。就是在这守株待兔她的七小王爷。这会儿人沒逮着儿。曲也沒弹成。自然要给哥哥一个交待。
走过一拱小桥。琉璃绿瓦。平安玉般的四方中孔。每个孔上都嵌着一块剔透的绿色宝石。韩旭尧來到一间三层的阁楼前方。一层的翡翠珠帘已由下人们撩开。他看着怀中软软睡去的女子。皱着眉默默道了句。“虽还是一副皮包骨。抱久了也还是略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