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顾樊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硬，让杨悦愣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青青要是没有罪，警方难不成会冤枉她？”

“穿好衣服，去警局。”

杨悦此时已经彻底被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顾樊吓到，下意识地执行着，等到回过神来已经坐上了车。

“阿樊，你说青青会不会有事啊？”杨悦语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从那日开始，她总觉得顾樊似是变了一个人，“我好害怕啊。”

又是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以前顾樊怕是早就心疼地将她抱在怀中安慰，只是今日，男人只是微微皱眉，甚至只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

“如果她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怕的。”

只是一句话便将杨悦堵得说不出话来，心虚地低下头，就顾青青做的那点事她怎么会不清楚。

但……青青应该不会蠢地留下证据吧，暗暗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发慌。

警局距离不远，车子很快停下，杨悦下车的时候双腿有些发软，只能整个人靠在顾樊的怀里。

“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这啊？”看见警局里的顾霆琛和苏月白，杨悦的理智瞬间崩塌，“是你们两个污蔑青青的！霆琛，她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让顾樊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同于以前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护着杨悦的样子，这次倒是直接选择了无视。

“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对于顾樊的这副新面貌，顾霆琛和苏月白都有些不适应，反应了一阵这才开口，“的确是我们报的案，月白前阵子被绑架就是青青做的。”

顾霆琛说到这里，特意停顿了一下等着顾樊的反应，对方却只是铁青着脸色，似是心中早有预感。

“我们已经把掌握的证据交给了警察。”

“什么？”杨悦的全身的力气似是都被抽走，脸色惨白，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也不急着起来，只是抓紧了顾樊的裤腿，“阿樊，那是我们的女儿啊，你救救她，你救救她！”

“霆琛，她是你妹妹，她只是一时做错了事，她会改的，求求你！”

她的儿子已经没有指望了，现在只剩下这个女儿，她绝对！绝对不能没有青青啊。

“她既然做错了事，就要得到应有的惩罚。”

开口的却不是顾霆琛，而是顾樊，他的脸上满是失望，也有着痛心，却全然没有怨恨，眼底也不再混沌。

顾霆琛只觉得自己那位熟悉的父亲回来了，刚刚还紧绷着的脸松懈了不少。

“杨悦，这件事有没有你的参与？”似是杨悦身上有什么让人恶心的东西，顾樊将自己的裤腿从她的手中扯了出来，眉头紧皱，审视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来回流转。

本就是精神濒临崩溃的人，最后的救命稻草还这般的无情，杨悦已经彻底丧失了应有的理智。

从地上爬起来，扑到顾樊身上，尖锐的指甲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伤痕，眼泪却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

“顾樊！你就是一个人渣！”尖锐的声音钻进顾樊的耳膜，他竟是从来不知道温柔体贴的阿悦有着这样的泼妇嘴脸，“我二十年！我把我人生最宝贵的二十年都给了你！”

“你呢，你给了我什么？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一个只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枷锁？我女儿都没有了，还要你的那些臭钱，还要顾夫人的名头有什么用啊？”

一直闷在心里，甚至以为会一辈子说不出口的话竟是这样轻松地脱口而出，杨悦只觉得轻松无比，举起双手冲到警察面前。

“我！一切都是我做的！不要抓我女儿，都是我！”

现场乱作一团，顾樊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鲜血顺着那一个个细小的伤口流出，让他的脸看起来狰狞的很。

只是他哪里顾得上这些，杨悦的一句句话敲击着他的心头，剥夺了他全部的心神。

“爸，您……”苏月白哪里见过顾樊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下意识安慰出声，却被顾霆琛打断，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后。

“您知道吗？就因为您的自私，毁了两个女人的人生！”

顾樊的眼睛再次被一层混沌蒙住，心更是痛的厉害，想要阻止顾霆琛说出他一直想要逃避的真相，可是哪里还有力气。

“您的懦弱，自私是以两个女人的牺牲为代价的，您以为你娶了杨悦，就能反抗爷爷？爸，您活到这么大岁数想法竟然还这么可笑？”

顾霆琛语气中的嘲讽让顾樊的眼睛变得赤红，死死瞪着，张了张嘴却只露出苦涩的笑来。18

“对！我就是想要反抗你爷爷！我的一辈子按部就班，全在他的计划之下，你知道我有多压抑，多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