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小太监瞧了,赶紧跟着附和:“郡主,能将公子放到皇后娘娘身边抚养是多大的福分?”
可这对于荣长宁来说,无疑是想将白疾从自己身边夺走,于是推脱到:“疾儿一个男孩子,养在宫中怕不大合适。”
听罢,李皇后眼皮直接耷拉下来,嘴角也瞥得老长:“我知道你舍不得幼子,也不好就这么把你的儿子抢过来养。”
“疾儿能得皇后娘娘垂怜,是寻常人三世都修不来的福分,只是……臣妇惶恐。”
“你惶恐什么?”
“……”
小太监会意,带着宫女到外面候着。丝丝龙涎香,并不能让人安下心神。
“明武侯戍边许久,回来便委以重任。看似重拾陛下信任,定处处谨慎如履薄冰。”
“侯爷从来如此,只要是陛下交代的,事无巨细皆认真谨慎,此为臣之本分。”
“那你就回去好好与明武侯商量商量,到底要不要把白疾送到我这来抚养。”
说完李皇后的嘴角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荣长宁赶紧行礼:“臣妇告退。”
居然还有回旋的余地,这是荣长宁不曾想到的。回去的路上她紧紧抱着怀里的白疾,生怕有人将他抢走了似的。
回去之后也一样盯着两个儿怎么都不肯挪眼,心里不断的回想皇后娘娘说话时的神情,试图揣测她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直到白楚熤办完公务回来,荣长宁都还对着白疾发呆,就连白楚熤进了房门都没有听到。
忽而身后有人环住自己的肩膀,伏在耳侧轻声问了一句:“怎么是这幅失意的模样?”
“你知道皇后娘娘召我入宫是为何事?”
“可是问了长姐?”
荣长宁摇摇头,轻舒了一口气:“对于长姐娘娘只字未提,她想要收养疾儿。”
听到这白楚熤的脸色开始变得凝重:“那你是何说辞?”
“我也没说什么,娘娘只加我回家与你多商议。”
“皇后娘娘要收养孩子,放在旁人身上可是乐不得的事情,只有你愁上眉梢。”
“我始终不明白,皇朝宗室那么多合适的孩子,为什么就看上了疾儿?就算是为了避嫌,也轮不到疾儿……况且她与疾儿并不亲近。事出反常,叫我怎么不担心?”
白楚熤点点头,摸了摸了下巴上没刮净的胡茬:“那便不难理解了,你仔细想想,我离开皇城后统领铁骑营的人姓什么?”
“李……李家四房次子李继越?”
就见白楚熤又点点头:“经查,正月十五刺杀八皇子的人就混在铁骑营。无论此事是否与皇后娘娘有关,李家终究难逃罪责。她才不屑于养咱们儿子,这是借着儿子敲打我,叫我仔细行事。她以为,我和离怨总能将李家摘出来。”
“若背后主使真的是皇后娘娘呢?”
“已经是后位,大可不必啊。”
“总之你小心些。”荣长宁替白疾掖好了被子:“难怪当初祖母说你出城焉知非福,现如今回城,焉知非祸啊?”
“我会秉公查案,任由她拿谁做威胁也没用。疾儿的事你也不用多担心,她想收养外室子,也要看看圣上与朝臣同不同意。放心,我在。”
荣长宁一转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朝着白楚熤笑了出来,只要他在家里,荣长宁便什么都不怕了。
……
刚到府上的阿吉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日日待在房中,用完饭便自己到院中随处走动。
冬一过去,天便也迫不及待的暖了起来。光爬过屋脊漫在庭院里,阿吉抬手挡住最刺眼的一抹,却依旧有光透过指缝洒在她脸上,她笑了,露出两个湉湉的酒窝,感叹一句:“皇城的阳光好暖啊!”
身旁路过的丫鬟不禁惊诧的看着她,抱着木盆结伴走了,嘴上还嘟囔着:“怎么说得像北塞没有阳光似的?”
“大漠黄沙漫天,说不准北塞真的没太阳。”
话传到阿吉耳朵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赶紧放下手板板整整的站在原处闭上了嘴。
又看到有人过来,阿吉赶紧追上去:“姐姐姐姐,你们是要去洗衣服吗?我跟你们一起吧?”
“不是我们不愿意,是我们当真不敢用你洗衣裳。”
“为何啊?”
那丫鬟抱着盆压低了声音回到:“你是侯爷带回来的人,林姑姑都不敢安置你,谁敢用你啊?”
“这样啊。”阿吉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林姑姑又是谁?”
“林姑姑是主母从娘家带过来的陪嫁姑姑,掌管府上大小事务,府外许多铺子也是林姑姑帮着主母打理的。”
阿吉垂头嘟囔着:“她管这么多事,能忙得过来吗?”书吧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