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雪的妈妈,我女儿怎么样了?怎么跑到你们那里去了?”
“你女儿没怎么样。你们老两口赶快到派出所来一趟,有些话需要当面说。”
对方把电话挂断了。
张心月立即穿上外套,回头对白长寿说:
“走吧,白雪在派出所,我们到派出所看看是怎么回事。”
白长寿却显得有些迟疑:
“怎么?我也得去?”
张心月一听这话,一股无名火从心头“腾”地就升了起来。她压了压心头的火说到:
“你当然得去。你是当家人,你是一家之主,一切都是你说了算。你不去能行吗?所有的事,离开你能行吗?你还想等派出所来专车请你去呀?你的身份资格恐怕达不到吧?”
张心月虽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说出的话仍然充满了火药味,而且连珠炮般地从口中发了出来。妈妈心疼女儿,一看白长寿对待女儿的态度,立即心生怨气。
她不知道此时白长寿的心态。现在的白长寿一听派出所、公安部门,腿就发软,心里就敲起了小鼓。上次当人质事件,他做梦都不会忘,更不会忘人言可畏。他没有站出来向英雄致谢,他偷偷地溜走,丢了省城人民的脸面,谁说到这回事,不光是狠狠地咒骂他,还咒骂他的祖上三代……
白长寿可从不是个受气的人。他可是个敢怒又敢言的人。现在,在省城人民面前,他既不敢怒,又不敢言。人们当着面骂他个狗血淋头,他不敢有任何反对的表示,更不敢说三道四,只有一个办法,自己找个台阶下,赶快偷偷地溜掉。
当然了,人们当着白长寿的面骂那个逃跑的人质,这既不是指桑骂槐,也不是含沙射影,因为大家谁也不知道那个逃走的人就是他白长寿。当着他白长寿的面,诅咒那个溜走人质的,却大有人在。那尖刻的语言,那义愤填膺的神态,几乎要把那个逃走的人质生吞活剥,方能解心头之恨。
白长寿知道,那个溜走的人质可是出大名了。在省城大街上,不论男女老幼,人人都会提到他。白长寿心里天天敲着小鼓:千万别有人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溜走的人质,否则,就没法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