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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总算过去,风雪中,应川郡这一夜很不平静。
正午时分,天空依旧有些昏沉,荒野间风很大,郡中风很小,很热闹,偶有风来,也是舒爽。
雪在黎明时便止了落势,直到这时也未有反复。
郡中的颜府很是热闹,声音有些喧杂,但俱是欢声笑语。
终日不敢高声语,今朝复来现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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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一桌酒席前,老高头正挺着腰板,手中端着酒碗大声讲述着什么,同桌之人与相邻的几桌俱是听得津津有味,即便是坐在远处的官差乡绅、豪门大户之主也都是倾耳细听。
讲了许多年前的事,又讲了路三与颜如雪昨日刚来时的情景,老高头心有感慨,目中有些模糊,将酒碗对着后院一抬,大声说了一句,便将那碗酒水一饮而尽。
“谢大姑娘,谢三哥儿!”
“痛快!”
老高头动作很豪迈,如同又恢复了当年那股子劲儿。
话语落下,场间一静无笑言,高朋满座俱是站起,扭头无声向北,手中酒碗、酒杯高举。
一苍发老生手臂有些颤,高举的酒杯更谈不上稳,但他依旧努力举高,只想表达心中的那抹温情。
“谢仙师除邪魔恩情!”
手抖声不颤,酒微凉,入喉极酣。
众人随老生高呼,酒入腹中,酣畅淋漓。
“痛快!”
总有寒霜化尽时,总有扬眉吐气日。
当进酒,杯莫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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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后宅,一处宽大厅房,火炉很旺,很暖。
厅内有两桌宴席。
前院声浪停歇,颜正风面现感慨,对路三说了几句肺腑之言,便邀着他一起饮了数杯。
几杯温酒下肚,颜正风面色红润,若染春风,将席间诸人打量一圈,开口言道:“一别二十年有余,今日终得团圆,极欣喜。”
“路弟自不算外人。”
听了颜正风一声路弟,路三随之偷摸瞄了颜如雪一眼,心里那叫一个美...
“咳咳,颜兄所言极是,极是。”
路三抬手摸了摸鼻子,正色言道:“当年一别如今再聚,颜兄都已有了孙儿,可贺之余,亦是有些感叹时光。”
一桌人都是颜正风一家,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孩,正被颜如雪抱在怀中逗弄,张氏、宁氏婆媳二人陪在一旁,轻声细语,满面笑颜,亦是对婴孩逗弄个不停。
“哈哈,路弟莫要感慨,你可是容颜未改,一如当初。”
颜正风抚须一笑,似是想到什么,又对路三言道:“话说回来,那两位北道府仙师临走之时,说是要将昨夜之事详细存档,以提供给圣宗执事堂的监察行走,我只得将你们二人名讳告知,路弟可莫要怪罪为兄才是。”
曹元、楚越二人在天色蒙蒙亮时便已回归北道府,关于离南修炼邪功,残害无辜百姓之事,他们还要逐层上报,以追查事情始未、邪功来源等事宜。
“不妨事,随他们去吧。”
路三微微一笑:“以后颜兄若是有事,还是直接给圣衍宗执事堂稍信便是,他们知道该如何做。”
颜正风听言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举杯再邀路三。
一杯酒下肚爽口醇绵,路三将酒杯放下,扭头看了一眼独霸一桌、异常享受的小黑,心里那叫一个羡慕。
朝春、柳夏、碧秋、盈冬,四女分立席桌两旁,小黑这货斜躺在黑云上,脑袋枕着双臂,双眼满是陶醉,想吃什么只需用嘴一嘟,四女自会为它夹来,若是想喝一口酒水,也自有玉手执杯轻柔喂下。
“吱吱!”
或是感到了路三目光,小黑自鸣得意,要与他对饮。
路三自然不会让它得逞,直接无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咕噜咕噜的火锅渐干,酒壶见底也未在加续。
一顿温馨的团圆饭,在笑语声中终是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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