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开始改变了(2 / 2)

“你应该识文断字吧,难道不知律例上写明了:罪人年六十以上,小罪情减,大罪理减,那老妖妇被抓的时候六十有一,孙县令只能打几下板子。”小易转回去收拾马车。

商商楞了一下,律例是何物?她以前都没听过啊,季亦师都是随心所欲的,虽然这几年也开始屡屡碰壁。

哎,正剧,正剧,看来真是要变天了。

好在自己识时务,及时弃暗投明,商商兀自得意起来。

就是不知道王骞他们在唐小鱼手里,能落个什么下场,还有明剑,他长得挺帅的,不知道人在哪儿。

“喂,上车了。”小易不耐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商商回过神,应了声:“哎,马上。”

议事堂——后院。

唐小鱼在院里踱步沉思,身旁有袁鼎邦陪伴,她心里思绪飞转急忙理清思路:万家废欠条的事在镇上闹翻天,启文松和启二爷还关在衙门大牢里,兆远奎这老狐狸闭门不出,一切都还在掌握中……

不知想了多久,她再回神院子里暗了一片,黄昏已经悄然而至。

“我晃了多久?”唐小鱼恍然问他,目光落在远处,此时,太阳落在叠落山墙上,余晖照地。

袁鼎邦回答:“有一会儿了。”他声音偏低,沉若战鼓。

有一会儿,那就是很久了,唐小鱼拧眉道:“伏虎堂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不服管的刺头都关起来了,其他人各自归家,码头那边我已安排人去接手。”袁鼎邦说道。

“清点一下码头的货船,威武堂先让人盯着不用插手,伏虎堂的船在码头耽搁也有两日,客商肯定也急了,你想一下办法让船开,但千万不能给启世玉之流寻机会在货上做手脚,来坏漕帮分舵的名声。”启世玉没脑子,家里又暂失两个主心骨,没有人约束他,恐怕会脑子一热干坏事。

她不得不防着启家的人。

唐小鱼想想还是不放心,她问袁鼎邦:“我是不是该把启家的刺头儿都关起来。”

“关起来倒是不难,有句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若没有斩草除根,启家还是要闹的。”

“有必要么?”斩草除根,斩草除根,唐小鱼心里默念了两回,似乎想要说服自己赶尽杀绝,可她目的只是想压制住启家的恶性竞争而已。

至于启家结局如何,唐小鱼并不想左右。

她摇头,袁鼎邦还想劝,唐小鱼看着他,这个男人年过而立,身形挺拔魁梧,端正的五官已被边关的风沙磨砺得粗糙如岩石,那双深邃浓烈且见惯生死的眼,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你很坚持。”唐小鱼犹豫了,她很少让步。

袁鼎邦伸手搭上唐小鱼的肩膀,他的手很大很沉,却没有让人感觉压迫,更像是一种安慰,他说:“小鱼,听哥一句话,启家当斩草除根,这种人,不会念你的恩,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何尝不知道启家虎狼之心。”她叹息,可赶尽杀绝的做法,有违唐小鱼的初衷,她能以雷霆手段打击竞争者,也能设下圈套让启家知难而退,唯独没想过赶尽杀绝这一步:“等启家嫁女之喜过后,我们再······”

“不能放虎归山!”

袁鼎邦不假思索的拒绝,他眼神坚定,不容置喙的压低声说:“你若下不了决选,我们可以试一试,明天启二爷就能回家,他们若收敛了,那就听你的。”

“如果他们还不安分,就按你说的办。”唐小鱼恹恹地接着他的话尾说,她仍无法跨出这一步,心里还是抵制的。

过了好一会儿,唐小鱼才打起精神,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剩下的事情,你安排罢,左右不过一场闹剧,我进去会会这位云谲楼清雅阁主。”

别过袁鼎邦,唐小鱼走进守卫森严的地牢,地牢有两层,地下是由装酒的地窖改建,上层有一座两开间的屋舍,屋子四面墙都加了铁筋,牢门亦是粗铁栅栏。

下层地窖部分只有一个出口,墙周围还有数根陶管连住避火池,随时能引来池水,不需多久地牢就会成为水牢。

王骞这厮深浅难测,袁鼎邦只能把他关在地牢里,地牢同边军审问细作的一样,把人放在水里泡个七八日再严刑拷打,多硬的嘴巴也能被撬开。

只是,唐小鱼没想到,地牢还真有启用的一日,她拾级而下,守卫的弟兄打开层层铁牢门,在一阵接着一阵哐当声里,她来到了关押王骞的地方。

因为太久无人入住,地牢里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唐小鱼看了一眼墙上燃烧的蜡烛,火焰很正常,代表通风尚可。

“袁堂主说,你想见我。”她坐在早就准备好的椅子上,面对铁笼里的人不疾不徐的问。

王骞在铁栅栏后席地而坐,他双眼闭着面色正常,额头,鼻子上有几块红斑,大概是被火撩到留下来的痕迹。

“姑娘昨晚演的一手好戏,竟把我给诓骗了。”闭眼的人徐徐开口。

“阁主这话从何说起啊?”唐小鱼明知故问。

“呵呵,姑娘,你其实并没有杀心,只不过是用火攻,让在下乱了阵脚,那位袁堂主下手极准,避开了内脏,我的剑侍看似重伤,其实并不致命。”王骞缓缓睁开眼,他所在的地方光线很暗,但唐小鱼却捕捉到了对方眼神里的一股杀意。

因为她心慈手软诓骗了他,所以恼羞成怒要杀了自己?

唐小鱼不明白王骞的脑回路,也不想明白,她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利用王骞策反明剑,自己需要一个恨透云谲楼的人,去给百里霁云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