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铁言忍不住追问:“你是怎么破掉飞剑的?”
沧马没有藏私,直言道:“罩门,在剑尾三寸,只要破了罩门,剑气就会外泄,飞剑不攻自破。”
“可你又怎么知道的,就连我们天剑宗的弟子也不知道飞剑剑招上有这么一个死穴!”
“可能是因为你们没人想过要破解飞剑吧。”
的确是这样,天剑宗的所有弟子包括历代掌门在内,都认为飞剑是无敌的。因为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从来没人想过要破解飞剑。
封铁言沉默许久才道:“我以为这十几年里,我的进步已经很快了,没想到你对剑道的领悟进步的更快,恐怕已经到了一个很恐怖的境地。”
“我也不知道自己进步了多少,只是觉得,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我都不能再输给他。”
“如果你能修炼就好了,那样的话,就绝对不会有人是你的对手。”
“可惜这世上没有这么多如果。”
“你知道么。”封铁言道:“你第一剑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我根本想不到你的剑招如此可怕,所以之后我不得不抢攻。”
“是你大意了。”
“但这正是你的武器,所有和你交手的人都一定会大意,他们绝不会想到一个金丹期修为的人,会拥有杀伤力如此之强的剑招。”
“但愿吧。”
“不过尽管我极力出手,但你还是很快就看透了我的剑招。”
“那是因为你把我当作朋友,所以你并未拼尽全部的斗志。”
封铁言笑了:“那你把我当作什么?”
“一个值得尊敬的、必须战胜、必须拼尽全部力量战胜的对手!”
“哈哈哈,知足了。”封铁言道:“你赢了我,就自然知道我的弱点在哪里。”
“你的剑法很强也很完美,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强于我。”
“你不用恭维我,你既然能赢我,就说明我还是有弱点的。”
沧马道:“我说的实话,你的剑法的确没什么弱点,你的弱点在你心里。”
“哦?”
“你太急了,急着把所有的招式都使出来,所以我就能很快看破你的剑招。当你的剑招用尽,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可是你要不这么心急,出招时留有余地,我就必须时刻小心提防,不敢贸然出击。”
“难怪!”封铁言一边点头一边叹气:“难怪我和你交手的时候总会觉得害怕,即使你刺出很简单的一剑,我都必须全神贯注的提防,我总觉得没这么简单,我总觉得你还有后手。可相反,你一点都不怕我的剑,好像你明知道我这剑是虚招,伤不了你。”
沧马笑了:“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剑招都一定有破解知道,所以不管你的剑多快我都不怕。”
“这就是你强过我的地方啊!”封铁言自愧弗如:“自信,却不自傲,而且你对我如此坦诚,毫不藏私,能和你这样无私的人做朋友,真是觉得赚到了。”
“我也觉得很赚。”沧马笑着道,坦荡是他的习惯,一个人的习惯好像任何时候都很难改变。
“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会超过你吗?”
“我觉得你总有一天会超过我,所以我不怕你超过我。”沧马反问道:“如果有一天你超过了我,掌门要你杀我,你会杀我吗?”
“我……”封铁言断然没有想到沧马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我不会的。”
“那我还担心什么呢?”沧马笑着道。
“你这么信任我,看来我还得想办法帮你把修为再提升一些。”封铁言不无忧心地道:“尽管你赢了我,可还是有些勉强,在打斗的过程中,你就像一根崩得很紧的弦,只要有一环失误,后果便不堪设想。”
“不错,其实你从始至终都是游刃有余的,但是对我来说,每一步都在拿性命当赌注。”沧马话锋一转:“不过我也早已习惯了。”
“所以,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老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别说这种话了,我不想听。”
“……”
看到封铁言哑口无言的样子,沧马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那你为什么这么做?”
沧马望着封铁言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为了一个女人。”然后他的嘴角流露出一种男人才会有的微笑。
封铁言笑着叹了口气,这的确是沧马会做的事。
那一夜,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看了很久的月亮。
沉默是之后的对白。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