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有效率的寻找萧天驹,这次下山的弟子全都被随机编排成十人一组的小队,每个小队都必须按照被分配好的路线行进。
这一天当中,他们已经走了上百里的山路,但是并没有人松懈下来。
这些天,沧马的脑海里一直都在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画面,就是萧天驹戴着的那条吊坠。
大概是二十年前,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个看不清长相的人亲手为他戴上了这个吊坠,那个人穿着一件绣着古怪图案的黑色长衫,他的左手拇指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扳指。
他记得很清楚,甚至包括对方说话时的语气他都还历历在目。
那个人告诉他:“戴着它,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最强者,没有任何人能伤你性命,它会在最关键的时候保护你。”
而后这个人就摸了摸沧马的脑袋,接着他就从梦里醒来了,然后脖子上就凭空多出了这么一条吊坠。但当时沧马并不以为意,虽然他知道这或许是神仙显灵,可在他心里,即使神灵不保佑他,他这一生也一样不会输给任何人。
不过他还是一直把这件东西戴在身上,而且的确从那以后,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没能要了他的命。
可在他心里,却并没有把这两件事情相挂钩。
直到后来,季婉滢说她怀了自己的孩子,沧马才把这个吊坠取下来交给季婉滢。他告诉季婉滢,这个吊坠是神仙送给自己的,只要给孩子戴上,就能保护这个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
季婉滢以为他是在说笑话,沧马也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说出来连自己都不信。
可就在这第二天,沧马的金丹便被季昌彦打碎了。
这真是巧合吗?这或许不是巧合。
沧马很清楚,萧天驹的力量一定是从这条吊坠上得来的。如果梦里那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萧天驹就一定不会出事,至少他死不了。
可是沧马还是很后悔,他不该把这个吊坠给萧天驹,否则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作为父亲,自然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现意外,他宁愿这种痛苦都由自己来承担,可是萧天驹却代替自己受了这份罪。所以他心中自然是万分内疚。
“是不是只要找到萧天驹,把这条吊坠取下来,他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沧马这样想。
但不管是不是,他都必须找到萧天驹。
他心里知道,萧天驹一定不在这座山上,因为他心里有时候会突然出现一种强烈的感应,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当他看到萧天驹背后生出翅膀的时候,这种感觉最为强烈,他感觉自己浑身都都在发热,体内的血液变得极不安分。
就是这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萧天驹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但是具体是哪里,他也说不清楚。
虽然知道萧天驹不在这座山上,可他还是找的很仔细,每一个角落他都不肯放过,他总是期盼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就会看到萧天驹坐在前面冲着他笑。这种强烈的期盼一直影响着他,使他魂不守舍。
天将黑时,十人小队完成了对这座荒山的搜索,在山脚下集结起来。
领队的是十人中修为最高的弟子,名叫沈放,此人性格稳重,不仅修炼资质在众多弟子当中属于上乘,而且自己本身也非常刻苦,所以长老们都对他十分器重。
一直跟在沈放左右形影不离的两人,分别叫作柳如风、江平。他们两人和沈放同拜在一个师门下,所以关系最为密切。柳如风入门时间最短,但是修为进展最快,便免不了有些年轻气盛,他一向很少将旁人放在眼里,不过对于沈放他总是表现的很恭敬。
和柳如风比起来,江平就显得很普通了,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出什么优点,也几乎找不出什么缺点。
除这三人之外,队伍里还有一个名叫秦少冲的年轻弟子十分出挑,此人性格张扬爱出风头,简单来说就是个刺头。当然,秦少冲的修为也不低,毕竟能通过严格筛选进入天剑宗的弟子,底子都不会太差。之所以要重点说明这个秦少冲,是因为他跟沈放之间一直存在矛盾。二人不和这件事在天剑宗弟子当中早就广为人知,这回两人又被分在一支队伍里,很难不出现摩擦。
坐下休息的时候,沧马虽然表面上没有刻意观察这四人,但实际一直都在暗中留心。这四人当中就有他的小弟(风林火山),如果发生争执将他介入进来,他又该以什么样的角色来平息这场风波呢。
“今天大家都很辛苦,所以现在可以拿出你们随身携带的干粮休整一会。”沈放从摊开手上的地图,对九人道:“天亮之前我们必须赶到地图上的这个赵家村,然后在赵家村附近一带进行搜索……”
话音还没落,这边的呼噜声就已经响了起来,沈放知道,秦少冲这是在故意给他捣乱。
“喂!”柳如风忍不住呵斥道:“睡觉的那个,小点动静!”
“让他睡吧。”沈放瞥了秦少冲一眼,继续道:“现在大家都休息吧,如果谁身上的粮食不够吃,可以到我这里来拿。”
听到这话,秦少冲当下便从地上跳了起来,从沈放手中夺下他刚取出的一块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