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呐。”楚阳明嘀咕道,“起床都没个声儿,吓死我了。”他回味着赵盗机那短暂的一个眼神,感觉自己被他看透了似的,这大兄弟不会把他当情敌了吧?
楚阳明悻悻地坐在客厅等晏云开,忽然觉得背后有些痒,反手挠了挠蝴蝶骨下方一点的部位,表情变得不太对劲儿,心神不宁了起来。
赵盗机从厨房出来,高深莫测地看了眼客厅的位置,晏云开还没洗漱完,洗手间的门已经打开了,他淡然地走进洗手间,和晏云开并肩站着,挽起袖子,拿起牙刷挤上牙膏。
“怎么不多睡会儿?”晏云开对着镜子掀起睡衣下摆,从不同角度观察着自己的腰身,半晌,气馁地叹了一口气,“你有腹肌吗,赵哥?”
赵盗机一只手拿着牙刷,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另一只手随意撩起衣服下摆。
“怎么练的?”晏云开纳闷,伸出手戳了一下。
赵盗机满口泡沫,没功夫搭理他,淡定地将衣摆放下。
“身材可以啊你。”晏云开颇不正经地扯唇一笑,看着面前的大镜子,“诶,我突然觉得你有点人气儿了。以前跟个仙儿似的,现在下凡了。”
赵盗机吐出一口泡沫,不冷不热地回一句:“是么?”
“是呀,以前瞧你无情无欲的,现在好像有些变化了。”晏云开低低一笑,调侃道,“你这模样,倒教我生出点旁的心思了。”
赵盗机抬眼,两人在镜子里对上视线,半晌,赵盗机躬身漱口,瞧不清神情,倒是晏云开怔愣了两秒,心中一悸,耳根有些发热,飘乎乎地出去了。
“宝贝儿,你怎么跟他腻歪了这么久?”楚阳明心不在焉地问。
晏云开还没回过神,“嗯”了一声。
楚阳明抿了抿唇,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开开,你说,世界上有妖怪吗?”
“什么?”晏云开终于恢复冷静,注意到发小的异常,“你怎么还冒汗了?哪里不舒服?”
“哎,我也不知道,开开……”楚阳明哭丧着脸,“我有点害怕。”
晏云开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关切地问:“你发烧了?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问妖怪的事情?”
“一周以前,我发现我背后一直很痒。”楚阳明皱起眉头,很愁,“后来……后来还……”
“还怎么?”晏云开神色一凝,“把衣服脱了,我看看。”
屋子里开着暖气,楚阳明瞅了一眼晏云开的表情,发小正经起来真的很可靠。他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二话不说,将上衣全部脱掉,赤裸着精悍的上身,背过身去。
“乖乖,楚阳明,你鸟人啊?”晏云开大吃一惊。
宽阔的背脊上,长满了小小的羽毛,蝴蝶骨下边,左右各有两处凸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开皮肉伸展出来。
“发现长出羽毛之后,我吓得赶紧回国了,现在全身都有点痒,我以后不会一直这样吧!这些羽毛拔掉还很疼的!”楚阳明很无措,“开开,你不是在道协工作吗?我是不是中邪了啊?能不能找个大师给我驱个邪。”
晏云开双眉拧起,说道:“楚爷爷可是业界大牛,驱邪怎么不找自家人?你是不是没跟家人说?”
楚阳明抿着唇,一个大老爷们儿睁着湿漉漉的眼,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小伙伴。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咱俩认识二十多年了,你别给我装无知。”晏云开不为所动。
楚阳明沉沉地叹出一口气:“好吧,你真是了解我。我怀疑,这是我那个不知名的老爹留下的祸根,所以我不敢跟妈妈和外公说。”
楚阳明随母姓,外祖父乃是首都有名的术士楚钧。他母亲当年稀里糊涂地跟人睡了一觉,未婚先孕生下他,楚阳明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就连他亲妈自己都不知道。
外公待他们母子俩一直很好,长到这么大,楚阳明早就忘记了自己还有父亲。这一回身体发生了稀奇古怪的变化,他惶恐之余探究原因,一直怀疑到是遗传病,可是外公这一脉没听说有人得这种病,于是便怀疑起未曾谋面的生父来。
“除了长毛,还有别的变化吗?”晏云开问。
“视力也变好了,变得非常好。”楚阳明情绪有些低落。
晏云开倾身上前,拥抱住他,安慰道:“没事的,大宝贝儿,没多大事儿。”
赵盗机洗漱完出来,冷眼看着他们,楚阳明余光瞥见他,吓得一激灵,推开晏云开:“好了好了,开开,跟这位大兄弟解释一下,我是直男!我要是想泡你,现在哪儿还轮得到他表演!”
晏云开:“……楚阳明,别怂。”
“吃早饭吧。”赵盗机看到那片长满羽毛的后背,不感兴趣地移开视线。
“我的乖乖,大兄弟看到鸟人怎么这么淡定!”楚阳明诧异。
发小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晏云开已经习惯了,转头看向赵盗机,问:“赵哥,你活得久见识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赵盗机启唇,冷淡道:“半妖,妖力刚觉醒罢了。”
楚阳明惊得跳起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