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各自暗在心里品品,自己娘家都是朝中大员,可这若说探亲走礼也断然拿不出这么多。 两人有点儿犯嘀咕,听说纪家根本没家底。 都是纪郑氏嫁妆带过去的。 这纪郑氏嫁妆明明和大夫人一样,怎的大夫人地铺子未见这许多出息,而纪郑氏走个不算正经亲戚地,竟能拿这么多。 虽是举家过来,但谁都不可能是倾家荡产来走亲戚随礼,可见她家里还得有多几倍的家资。
“原道他们是小户……”四奶奶摇了摇头,叹道:“倒叫我开眼了。 ”
二奶奶垂了眼睑,端了茶,余光扫了一圈周遭,几个丫鬟都退了丈八远。 她才慢条斯理道:“你便只想这些……”说着摊开一只纤纤玉手。 五根水葱似地指头按在桌上,叹道:“咱家老爷夫人实在心慈。 又是面矮实诚……”
四奶奶一怔。 随即想到,是啊,若纪郑氏的嫁妆能翻出这么多银子,那大夫人嫁妆铺子的收益绝对不会是交到官中来那些!!这么多年,五老爷到底私吞了多少下去?现在又是整个铺子的利都吞了的。
“唉,都是老实人吃亏啊……”四奶奶感慨万千,也不想那当是谁家的,就觉着官中自家那份大为缩水,真真是吃亏了。 又想四老爷是当家人,却纵容这兄弟,不管不问,白叫自家损失了多少银子,着实不该!
“这么说来……”四奶奶忽然眼睛一转,压低声音近乎耳语道:“不如由着她闹了……”说着也摊开一只手伸了五根指头出来。
二奶奶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恍若未闻,敛眉含颔只看杯中茶,轻轻抿了一口,道:“也快晌午了,咱们是伺候着夫人吃饭,还是往老太君那边去?”
四奶奶收了一脸凝重,换上轻松的笑容,道:“我去问夫人,刚好将这单子与夫人过目。 下晌还是要回了老太君地,——还有给老太君地礼呢。 ”
她方站起身,忽然顿住,回身往二奶奶身边凑了凑,笑道:“瞧我糊涂了不是。 嫂子你说,这大伯娘虽是殁了,可打断骨头连着筋,纪家到底是咱们家正经亲戚,也比旁人信得过不是。 这老十二、老十三也都不是小岁数了,我瞧着那纪家小姐……你说……啊……?”
二奶奶嘴都搭到茶盏沿儿了,闻言顿了一顿,脑里转过几个念头,最终还是微微抬手,茶水漫过唇舌一路进了那似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胃肠,末了道:“老爷夫人都在,哪里轮得到咱们做嫂子地做主?况且不还有……”她拇指小指比划了个六。
四奶奶挑挑眉,道:“那一位的身子骨……不是我心狠说嘴,谁瞧他不是有今日没明日的,日日里人参吊着?能养住就不善了,还能去做官不成?纪家也不是傻子。 咱家老十二老十三个顶个的结实,个顶个的聪明,考个功名不过是一二年地事,只要咱们先提……。 而且,嫂子,这说来,可是咱们房头的大事儿啊……”她就此住了嘴,一动不动,只瞧着二奶奶。
年家规矩是各房庶出子女都是自己房头出嫁娶银子。 只九爷是个例外,可这例外是因为他是年家第一个解元,老太爷一时高兴才破了规矩,旁人判断八成也是老太爷指着他给年家出个“三元及第”光宗耀祖,给他的鼓励甜头罢了。 什么不都是“第一”的最新鲜?所以断然不会再有谁能得这般待遇了。 这四房七小姐的嫁妆、十二爷十三爷的聘礼,加上办事情地银子,都得四房自己出。
纪家老爷是白身,就算纪淙书考了个状元,直接为官品级也十分有限,与他家结亲用不着太大排场,只这一宗就给四房省了多少银子?!而纪家只这一儿一女,那纪家小姐的陪嫁必是极为丰厚的!这一出一进间,又是多少银子?
这纪家小姐年纪小,瞧着不声不响的十分老实,身后又没什么家族背景,这进了年家还不跟小猫似的,嫂子们说什么她听什么!回头嫁妆田产铺子的,只要让年家管事沾手经营,红利就要往官中缴。
官中的钱是谁的?归根结底是大家的,这会儿是大家花销;那将来分家,是人人有份!!
二奶奶瞧四奶奶那神情,就知道是在逼着她表态,也充不得那彩绘泥胎哑菩萨,只得笑道:“你想得甚是周到。 只是成不成的,真个不是咱们说得算地。 你我都是为了小兄弟着想,那咱们便先一同进去问问夫人地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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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全区停电。 天擦黑才来电。 到这个点儿才码完发上来,实在抱歉。 %》_《%。 。 。 。
顺便说,幸好来电了,不然今天惨死了。 今天是我家这边今冬第一场大雪,没电就没法烧锅炉,也就没有暖气;而没电,所有的电褥子之类地家用取暖器都用不了。 这么着一晚上非冻硬了不可……
现代社会,没电真是不行啊……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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