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好和井径绝尘埃 6、局中人(2 / 2)

十样锦 秦十六 4124 字 2022-08-17

现在,可以实现了,凌二会做金银器,估计铁器也行!

她越想越高兴,都忘了手里的榧子了,直到六条不满的啾鸣一声,她才醒过神来,忙剥了几个仁儿丢过去给它,不管它欢天喜地地示好,扑弄扑弄手就喊茴香拿笔墨来,她要先把设计图大概画出来,再找纪灵书修修边儿。

这边儿图纸初稿还没搞定,那边儿小丫鬟就来报大姑奶奶要回去了。  夏小满看着满手墨迹,愣了三秒,忙蹿起来洗手去——md,都是刚才画兴奋了,没注意卫生,好在没整袖子上去,那边催的紧,洗把手还来得及,再换磨磨叽叽换衣服,估计大姑姐那眼神直接让她成急冻人。  》_《

也就是匆忙了些,手没洗干净,当她向大姑姐双手奉上那匣子榧子时,大姑姐盯着她指上一片淡淡墨色愣了三秒。

是今天受刺激了要真心做学问了,还是做做样子与她和她弟弟看?年诺垂了眼睑,挥手叫人接了匣子,又侧头去看弟弟,半晌才道:“自家多注意身子。  ”登车而去。

夏小满不明所以,送走了大姑姐,扶着年谅回房,问他道:“大姑奶奶不喜欢榧子?好像,不大高兴的样子……”

不会吧,年谅个做兄弟的应该知道她的喜好吧?唉,如果早知道大姑姐不喜欢就不给了。  其实她并不很在乎大姑姐高兴与否,主要是,她心疼那榧子——白瞎了那好吃的东西啊……》_《

“不相干。  ”大姐不是不喜欢榧子,怕是因着他地婚事堵挺慌。  他叹了口气,掰着她手看了那块墨色。

她缩手道:“墨。  没洗干净。  ”

“哦。  练字?写什么了?”他问。

“呃……”她咔吧咔吧眼睛,小声嘀咕道:“……画了个钳子……”

呃……他也咔吧咔吧眼睛,无语了。

果然不是一个星系的。  ⊙_⊙

这个晚上和方先生聊了很久才回房地年谅情绪不是很好,导致躺床上之后,某事不大和谐,把夏小满弄得不大舒服。

白天姚庚的事,女上司的事。  匪的事,让她也郁闷来着。  但是下晌想着开果器这营生,她心情就大为好转,想着他缺乏这么一个情绪转移点,于是即便不爽也没与他置气,还算配合来着。  但事毕之后,她翻身下床拿水擦身,与他擦时还是小心眼的特地下手重些。  作以报复。

他歇着乏,想着自家的事,没在意她那点子小动作,然她挪他腿时,关节疼了一下,他不由“嘶”了一声。

“你今天腿可疼了好几回了,白晌在车上时就是。  ”她揉了揉他的痛处,道。  “要不明儿寻大夫来看看?”

他摇了摇头,想起冯友士说地话,心愈沉。

……冯友士道:“……我不是大夫,不懂看病,但走江湖地,断胳膊断腿是家常便饭。  中毒也不必提,故而这接骨、解毒就是保命地手艺。  分筋错骨手常练,我这双眼睛,看人骨头断不会错。  ……六爷这腿,没遇上好大夫,叫人接错位了。  寻常大夫肯定看不出来,这骨许是摸都摸不出来的,我却只肖瞧六爷走上几步便知。  ……”

那日他跌了一跤,便是不省人事,并不知谁医地他。  醒来后。  才听她们道。  宫中淑妃娘娘遣了御医来与他医治的……

她丢了手巾在盆里,把帐子掩好。  一边儿叫小丫鬟进来抬了水出去,一边儿扯了被把两人盖好。

他看着她半阖着眼睛打着哈欠,伸了手揽她过来。  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带着微微的凉意,一双手落在他身侧,却拽着被角,在他身下掖好,天儿已是热了,她还是这般,生怕他冻着。  他地手顺着她的腰臀一路滑到腿上。

……冯友士道:“……六爷放心,拆骨重接便可,敷上秘制膏药,两个月,保你行走自如。  ……六爷可是信我不过?贤伉俪可是救我一命,我辈中人,岂会恩将仇报?且说,六爷你自家便没觉着腿不舒坦?我说的可是有错?……”

他的腿什么状态,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起初他身子虚,坐都费劲,腿好得慢些也有情可原,但如今快四个月了,他现在身子已是大好了,这腿却仍不利索。  似是强些?拄拐不大吃力,可走远些便是又疼又肿,房事时偶尔扭着压着也会疼上一晌。  大夫来瞧了,也没个所以然,还只说他身子弱,叫莫心急,好生静养……

“满娘……”他手里揉捏着,轻轻唤了声。

“嗯。  ”她昏昏欲睡,伸手扒拉他一下,道:“痒。  ”

他也想腿好,然……

……冯友士道:“……这桩买卖六爷不亏,卖与谁家不是卖?六爷放心,这事我做得绝对干净,不会染着六爷一点儿。  无论买卖成不成,我先与六爷治腿,六爷腿好了,也就信了,彼时再谈也不迟。  ……”

这生意……

“满娘……”他又唤。

“嗯。  听着呢。  ”她有些不耐烦,又去拍他手。

他的手挪到她腰上,道:“最晚初六,咱们去崖山庄,这两天准备准备。  ”

“诶。  ”她答应着。  想起年寿堂那边还封着,窦煦远今儿又来了,他还没说做了什么,顿了顿,到底问了句,“那年寿堂呢?”

“年寿堂无事了。  明天安排年槺先接手,叫他带一带吴荠。  青樱还是以内管事名分去帮衬。  ……方先生那计,再看看吧。  ”他道,“家里留韦楷,持葛也留下帮忙,外事有方先生。  还是带韦棣走,他对崖山庄的账还明白些。  ”

她抿了抿嘴,道:“吴苌……怎么安置?”

他摇了摇头。  道:“他不是乐意和药材商谈生意?叫他谈去。  店里的事交出来,他管外事。  ”

拜托,外事才是最重要地吧?她翻了个白眼,想了想,也对,这是药店,不是药厂。  零售为主,所以内事为主吧。

沉默半晌。  他深吸了口气,道:“窦煦远,来问了轮椅。  如你说地,窦家想做轮椅生意。  但还提瓷器。  ”

嗯?她本来挺困的,这下可精神了。  轮椅,耽误了一个月,不晓得还有市场没有。  和窦家合伙儿做轮椅?还是……卖图纸?后者可能没什么赚头。  现在玫州城里可有两家店是会做的,随便塞点儿银子,不愁弄不出来。  最初那家……还是吴苌的老丈人。

她想到这点,忙推了推他,道:“你想和窦家合伙?吴苌的老丈人家是木匠,会做轮椅的……”

他却是在想冯友士地话,阖了眼,道:“我想置产。  ”

嗯?她一时愣怔。  知道他心情不好,但是这置产的话又是从哪里来地?想娶妻,先置产……?她叹了口气,捅了捅他的脸颊,半晌道:“你想开铺子卖轮椅?”

他想要一份年寿堂和崖山庄之外的产业,全然自己掌控的产业。  哪怕这个产业名义上算作是年家的。  有七成红利入官中。  他需要一些自己的东西,自己的根基和……退路。  他点了点头。

她思量半晌,把思路捋地比较顺溜了,才开口道:“有个法子,把这些人都能用上,我想了个大概,可能也不是很缜密,回头咱们再商量,你先听听行不行。  ”

见他点头,她道:“咱们去收了吴苌老丈人家铺子。  让吴苌去当掌柜地——这不就把他从年寿堂摘出去了。  理由也说得过去。  然后这家铺子只做轮椅。  轮椅这东西不像药,你开铺子就有人走来买。  前期还得找人去推销……唔,我是说,知道了谁家可能需要,上门去卖。  咱们现在缺这个牙人。  ”

谈到缺人问题,他头又大了,径直埋头到她颈窝。

她捅了捅他,道:“在听哈,那我继续说,咱们没牙人啊,所以,咱们可以只轮椅出来,叫窦煦远去卖——窦煦远做冰做了这么多年,人手齐全,肯定有卖东西地门路了,会比咱们自己卖得好。  咱们或者是一开始就先把货全卖给窦煦远,那么窦煦远再卖多少银子就和咱们不相干了;或者窦煦远从咱们这里拿货去卖,卖出来咱们抽几成利,这么算。  ”

她顿了顿,道:“关键是,这样,咱们和窦煦远就不是一伙儿的关系了,是卖家和买家地关系。  窦煦远等于一个二道贩子。  等咱们有自己的门路了,或者闯出名声了,二道贩子换谁不行,想不用窦家就不用窦家。  ”

他认真想了下,道:“我一时想不太透,容我斟酌斟酌。  ”他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唇舌又落在她锁骨上。

她掐了掐他后颈,道:“还有,既然说到这儿,我还想和你商量个事儿。  回头我和表小姐各入点儿本钱,也起个铺子,做些小家什。  ”

他顿了顿,随即嗯了一声,道:“先前也说了,随你。  ”

她的开果器啊,想想就激动,就算不为赚钱,自己用也方便啊。

“其实,咳,我说其实哈,我们那个师傅金玉木雕都能做,手艺很好,你这边轮椅上雕花镶嵌的细活儿也可以交与他做。  ”她脑子里粗略盘算了下,道:“这块剥出来,等于外包,成本高了,利润少了,往京里官中交地钱就少了。  而实际上这块儿成本是咱们小铺子的利润,说到底还是在咱们手里。  里外里,就是和京里官中分红利时,咱们多得了。  ”

他听着她绕口令似的算计一通,抬起头嗤笑一声,在她脸上轻啄一下,道:“管家管的倒是越发会算计。  既说了是你的脂粉钱,便是你的,多多少也是你得。  ”

这个晚上他第一次笑出声来,心里敞亮不少。  可寻思起往后地事来,终是闷闷。  末了,他叹了口气,道:“满娘,那珠子,既然是冯友士谢你救命之恩的,你便留着吧。  也不必往官中入账。  ……与你添些首饰脂粉。  你若想做本钱,也随你……”

她盯着他眼睛看了半晌,轻轻嗯了一声。  往后……

他有妻子。  她有银子。

也好。  有了本钱,她就可以开铺子,做匣子,做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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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十万分抱歉,非但天黑了,而且……再拖阵子估计天就亮了……甩汗……

卡了,结果写一写又多了,又不想切割,就一口气发上来了。  ==

今天这点儿了,估计再写不了几个字了,所以,我想说……明天的更新也早不了了……而且,我也不敢说天黑天亮啥的了……人品负值,极不靠谱,抹眼泪……(←,挨抽宣言)

趴,这就是命啊,大哭,我咋就是踩点儿的命呢……

洒泪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