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非清此刻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心中如同有滔天巨浪在翻滚。
“流川、赵忠、小飞、柳先生,你们几个都死哪里去了?!快进来给我搭把手!”
顾盼兮朗声一喝,屋外头闻声的流川、赵忠、顾岳飞和柳青烟四人,立刻破门而入。他们甫一进门,看见用单薄身子,扛起高大的时非清的顾盼兮,直看得两眼发直,深感难以置信。
“夫人,您这是要……”
“要什么要?别发呆,快找一辆马车来!”
顾盼兮急切地下令道。
“是……是!”
流川回得最早,赵忠反应最快。这两个人一起冲出门去,顶着漫天箭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回来了一辆完好的马车。
顾盼兮将时非清扛着走出了院落。眼下这个院落已经没有活人了,袁天风、木风扬,乃至于江秋白等人,都已经不知去向,残留在这里的,只有几具横七竖八、血肉模糊的尸体。
背着时非清,顾盼兮艰难地越过了这些尸体,将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马车车厢里头,然后就翻身上车,亲自执紧了马缰。
“赵忠、小飞,上车!你们两个做我的车右车左!”
所谓车右和车左,就是古时战车上,坐在御者左右的武士。通常是车右持戈,车左引弓。不过眼下情况特殊,就顾不上这么细致
的分工合作了。
“是!”
赵忠朗声一诺,顾岳飞则只能用行动回应。两人利落地上到马车,分坐顾盼兮左右,为她保驾护航。
顾盼兮又朝柳青烟道:“柳先生,最艰苦最困难的事情,我只有指望本事最为了得的你了。这个马车车厢的顶部,我只有托付给你,希望柳先生,万万不要拒绝!”
柳青烟笑着拱了拱手,笑道:“乐意效劳。”
说罢,他就纵身一跃,上在车厢顶部,持剑盘踞,一个人充当一道防线,为车厢内没有招架之力的时非清,阻挡自天而降的如蝗飞箭。
顾盼兮朝最后的流川令道:“流川,你的责任最为重大。你要去协助木掌门,尽可能地召集环山县中四散各处的武林群雄,要他们想方设法,到武林大会会馆中汇合!”
“是!”
流川朗声应答,然后就如箭冲出,三两下,就消失在了顾盼兮的视野之中。
“驾!”
顾盼兮发动马车,就带着负伤的时非清,直直往武林大会会馆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
顾盼兮会选武林大会会馆,是经过一番精心考量的。
第一,武林大会会馆,在环山县的所有武林人士都极为熟悉,只要跟他们提起,不用多费口舌,他们就能找到方向,定然不会迷路。
第二,武林大会会馆当初在建造之时,为求体面,占地不小,武林人士即便齐聚里头,匈奴人要用弩箭强攻,也会因为会馆面积太大,无法集中局域强攻。箭矢一旦分散,对于这帮本领高超的武林人士来说,威慑力就会减弱不少。
第三,顾盼兮需要让环山县中所有武林中人,重整旗鼓,组织好阵势,对匈奴人转守为攻。武林大会会馆,毫无疑问,是环山县中发起战斗动员的最佳场所!
“驾!”
顾盼兮用尽全力地挥动马鞭,逼着驾车的两快马跑得更急更快。一路上飞箭无数,多得赵忠、顾岳飞和柳青烟三人不遗余力地用剑招架,才让顾盼兮和时非清两人安然无恙地去到了武林大会会馆之中。
“啪”的一声巨响,顾盼兮直接驾着马车撞破了武林大会会馆的大门,进到了会员核心区域,也就是林正玄居住的宅院附近,方才勒紧缰绳,让马车堪堪停下。
“下车!”
顾盼兮一声令下,赵忠和顾岳飞率先下车,然后帮着顾盼兮将时非清扶了下来。柳青烟一直到他们四人都安然进到了林正玄的宅院之中,方才落到地上,尾随而入。
“盟主!盟主!糟老头!”
情况紧急,顾盼兮也顾不上礼数了,张嘴就叫起了“糟老头”来。
林正玄闻声,当即带着小李现身,笑道:“你们到的,倒是比老夫想象的要慢啊。看来路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说完这句话,林正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时非清的面色不妥。
“非清,你是怎么了,为什么面色如此难看!”
一听林正玄问起时非清的情况,顾盼兮刚刚又怒又怕的情绪,顿时又涌上了心头,几近失控地带着点点哭腔回道:“非清被狄伽依宝外商会的匈奴人刺伤了!”
顾盼兮本就一直记着在闹市街头,被黑衣执事阿勒反将一军的事情,始终心心念念想要算账。结果现在黑衣执事阿勒,不但被揭穿真实身份是匈奴人,还刺伤了时非清……新仇旧恨、国仇家恨,都让顾盼兮跟他不共戴天。
阿勒,我顾盼兮,一定要亲手将你大卸八块!
顾盼兮一擦眼角泪光,一双杏眼,登时燃起了熊熊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