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岳——飞!”
顾岳飞看见怒气冲冲的顾盼兮,惊得脖子一直,慌忙挥笔写就三个大字:我错了!
“你知道错了还犯?知错犯错,罪加一等!”
顾盼兮拧着顾岳飞的耳朵,一副要将他的耳朵揪下来祭天的架势。
李云龙在旁慌忙求情道:“副帅,这件事情,实在是有缘由的!”
顾盼兮甩向李云龙一个凶悍的眼神,意思显然是“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李云龙会意,立刻解释道:“副帅,夫人,实在是工坊众人,还有协和医学院上上下下的老师学生们,都感念公爵和夫人的盛恩。他们见夫人突然调回神机军,却催促他们继续南下,隐隐察觉到夫人恐怕是有大动作了,很有可能,是要决一生死。是,夫人是三令五申,不能让他们意气用事,一定要将南下计划坚持到底。只是大家伙们的一片赤诚,属下也无法冷眼相待啊!”
顾盼兮闻言如此,就露出了些许犹豫。
一片赤诚,无法冷眼相待?
顾盼兮咬了咬牙,叹一口气,说道:“他们的一片赤诚,本帅早就知道,还用得着他们身体力行,用行动证实吗?本帅要的,是他们的安全。”
“但副帅,大家伙们要的,是你和公爵的平安!”
顾盼兮身子微微一震,显然有所触动,但她的态度很坚决。
“不要闹了。让他们现在立刻离开梁山,依照原定计划,继续南下。既然现在神机军已经调回,行列的人数已经大大缩减,那就不必再分三路前行了。三路人马并作一路,假装成商队,聘请正经的镖局,保护他们继续南行吧!”
顾盼兮一指李云龙,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云龙你去办。这一次如果你再办砸,本帅必定不会饶你!”
本想着这个小风波能就此解决,不料李云龙也执拗得很,非但没有领命,还双手一抱拳,郑重地九十度躬身,朗声道:“副帅总跟我们说,‘同呼吸,共命运’。现在,就是我们所有人,跟副帅,跟公爵,同呼吸,共命运的时刻!还请副帅不要将大家伙,看做贪生怕死之辈。我们不想死,但更加不想仰仗副帅和公爵的牺牲,苟且偷生!副帅,请准大家伙留下,请准大家伙为公爵,为副帅,竭尽全力!”
顾盼兮虽然大受感动,但并没有打算就此让步,她戟指怒目地一指,喝道:“李云龙,你给本帅起来!你是要抗命了不成?”
李云龙干脆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地,朝着顾盼兮郑重一拜。
顾盼兮正头疼自己拿李云龙没有办法的时候,没想到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的顾岳飞,也唰地跪到了地上,双手将一张纸高举过头,上面写着:
副帅,请答应李云龙总教头的请求!请让大家伙都留在梁山,与副帅并肩作战!
“你们两个小崽子……”
顾盼兮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他们两人。
按道理说,他们两人是违抗命令,应该惩罚。
但按情分说,他们两人是为对自己和时非清忠心耿耿、一片赤诚的鲁矮子工坊、协和医学院众人,争取一个留下为他们效力的机会,应该嘉奖。
就在顾盼兮左右为难的时候,又有几把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夫人,请你答应李总教头的请求,让大家都留下来吧!”
顾盼兮回头一看,发现夜莺和末药两人跪倒在地。
“连你们两个都……”
顾盼兮无奈苦笑,解释道:“本帅之所以不让他们留下,不是信不过他们,也不是不希望他们留下。只是此行凶险,本帅不想让他们涉险。他们大多是手无寸铁的平民,协和医学院的老师学生,除掉入选军医队伍的那些,都是老弱妇孺。本帅怎么能将他们留下?这是不负责任!”
夜莺和末药齐声道:“副帅,夫人,您的一片爱护之心,我们明白,大家也都明白。但夫人又是否明白,此行如何凶险,夫人清楚,大家也都清楚?就是因为大家都清楚,所以大家才会执意留下。我们这些人,全都出身贫贱,本来,应该碌碌无为一生,过着跟他人无异的,千篇一律的生活,但是夫人的出现,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夜莺道:“是夫人给了我们学习的机会!”
末药道:“是夫人给了我们展示能力的机会!”
夜莺道:“是夫人教会我们,女子未必不如男!”
末药道:“是夫人教会我们,王侯将相,并非天生注定!”
“夫人,您教会了我们太多,帮助了我们太多。您是我们众人的大恩人!如今恩人有难,试问我们怎么能视而不顾?留下来,为夫人略尽勉力,这是我们这些人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或许微不足道,但全都出自真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夫人对我们的恩情,本就如同洪水滔滔?夫人,请您答应,让大家伙留下来,报答您这份我们用尽一生,也未必能够报答完的恩情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