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轩猛地睁开眼睛,想也不想就起身往前冲。
“砰!”
一声巨响。
眼冒金星。
“嘶。”
程子轩边呻吟边摸着额头,看向眼前立着的大门。
回来了?
什么情况?
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吗?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日期没错,时间也没太大问题,最多也就过去了十来分钟。
说实话,跟前几天一睡就二十几个小时比起来,真不算什么。
所以他是突然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
那真的只是梦吗?
程子轩想起梦中的一切。
太真实了,真实得他都有点恍惚。
恍惚觉得那应该是真的,恍惚觉得他甚至带了那一大包的桃子回来。
嗯?
桃子?
他转头看向自己脚边。
那里有一个硕大的,看着十分之眼熟的包裹。
那是真的!
不是做梦!
程子轩兴奋起来,却又很快沮丧下去。
如果那是真的,也就说明,夸父一族确实是死在了应龙手上。
包括煦,还有他那群小伙伴们。
还有那些更小的,婴儿。
他们,全都死了。
《山海经》记载应龙杀了蚩尤与夸父,短短几个字,里面包涵着怎样的腥风血雨。
程子轩蹲下身子,抱住包裹,哭了起来。
“嗯?”
好像不对。
他吸了吸鼻子,起身去解开包裹。
这应该是装了一大堆桃子的,可抱起来的触感明显不对劲,更像是……
程子轩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东西,什么伤感情绪都没了。
包裹解开后,赫然是一颗巨大的桃子。
这桃子足有他腰那么高了,看着跟个模型似的。
正常的桃子,再怎么长,再怎么变异,都长不到这种个头的。
所以,这东西究竟是……
程子轩小心翼翼的伸手在桃子表面摸了下,然后,听到了一个声音。
“咦?是轩吗?”
程子轩吓了一跳,整个人都蹦起来,后退了几步。
声音继续传来。
“是轩吗?我感觉到你的气息了,你也死了?我还以为能救你呢。不过没事,据说很快会有新界开辟,我们这些鬼神都会有归宿,到时候就可以再见了。”
程子轩还没从再次听到煦的声音这件事中回过神,听到他的话,大脑已经本来地思考起来。
据说上古时代龙蛇不分,鬼神不分,很多鬼就是神。
这点其实也延续到了后世。
后世的很多神都是由人死后化鬼,再由鬼转化成神。
只不过,现在嘛。
程子轩小声问道:“你知道你现在什么状况吗?”
“不知道啊。”煦大咧咧地回答,“我以前没死过,这是我第一次死。死后就慢慢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直到刚才我感觉到你的气息,才突然醒来的。”
神TM的以前没死过,你还想死几次啊?!
程子轩忍住极欲出口的吐槽,又问道:“那你刚才说的什么开辟新界的?”
“喔,那是我以前听别人说的。”
“是吗?”
这种事,是可以随便听到的吗?
会有人把这种事一直挂在嘴边吗?
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不过,那些都和他无关了。
嗯,也和煦无关了。
都到这了嘛。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啊。”
什么都不知道,你倒是乐观的很啊。
程子轩暗自吐槽一声,想了想,伸手又摸着桃子,刚想说话,却见桃子在他的触摸下突然开始缩小。
他又吓了一跳,忍不住想骂娘。
这都什么事啊?
能不能不要总这么突然的来一下啊!
只见他眼前的桃子飞快地缩小,果肉也迅速消失,最终变成了一个他看着颇为眼熟的桃核留在地上。
程子轩走上前拿起桃核,耳边又响起了煦的声音。
“哎哎哎,怎么了?轩,你还在吗?好像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哎?”
确实是不一样啊。
从一个大的惊人,看着会让人惊掉下巴的巨桃,变成了一个随处可见的桃核,当然不一样了。
看着手里的桃核,程子轩心里有了猜想。
这应该是当初他头上长出的桃子中的一个吧?
煦就是其中的一个桃子?
那他算什么?
男妈妈?
不!
不要男妈妈!
程子轩一阵恶寒,身子都抖了下。
“怎么了?怎么了?……”
煦还在絮叨个不停。
程子轩随口扯了几句安抚下,然后开始思考该怎么办。
不过这显然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他根本就没法思考诸如“一个人死了,死后没有变成鬼,而是变成了一颗桃核,该怎么?”这种复杂的问题。
于是,他将问题丢还给了问题本身。
也就是煦,的身上。
煦听程子轩说完,沉默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说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得,又丢回来了。
“那,我把你种下去吧。”
“好,好啊。”
听煦的声音,程子轩觉得,他刚才就是说把这个桃核丢海里去,煦也会说好的。
打定了主意,程子轩打开门走出去,然后看着眼前的场景,身子微僵。
他真心觉得,再这么锻炼下去,他以后绝对能修炼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境界。
他家院子里,有一棵快有他家房子高的桃树立着。
桃树枝繁叶茂,上面开满了玫红色的桃花,煞是好看。
看着似乎很正常,也很美好。
可问题是,他的桃核才埋下去多久啊!
是不是长得太快了!
而且,这院子之前不是还杂草丛生的?
现在却一棵草都看不到,整块地就只有那棵桃树……
等等,好像还有一棵草。
桃树似乎将所有的地力都吸走了,除它之外,好像什么植物都没有。
因此,角落里一株发黄的草尤其引人注目。
程子轩走过去。
那是一株就三片细长叶子的草,虽然有些发黄,也有些蔫,但至少还活着。
好像不简单哎。
不过再怎么不简单,再留在这,枯死依旧是它最终的归宿。
程子轩便蹲下去,顺着那株草往下挖。
才挖了几下,他就嗖的缩回手,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草的根系十分的长且稀松,完全不像是植物的根系,触感更像是……头发。
不会继续挖下去,挖出一个人头,更甚至,一具尸体吧?
他被吓得不敢动弹。
而他的眼前,蔫乎乎的草也突然发生了异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