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轩回屋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粥。
一切行为动作都只是顺从本能,大脑则完全一片空白。
其实打一开始,他就有预感了,但事情真正到来时,还是感觉有点晕。
更重要的是,他很清楚一点。
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不论是那些飞散的桃子,还是这个他已经越来越陌生的世界,所有的改变都才刚刚开始
但是他最初的准备都只是应对这个世界的,并没有考虑过其他世界的情况啊!
要是像煦那样来个应龙、夕之类的,他怎么干的过啊。
“嘎达……”
想着想着,突然感觉不对劲。
声音不对,嘴里的感觉也不对。
他在喝粥哎,为什么会咬东西咬得嘎嘣脆?
他回过神,将嘴里咬的东西吐出来。
一些瓷块渣子被他吐了出来。
他瞪大眼睛,看向手上拿着的调羹。
调羹被咬的已经只剩下把手了。
“呸呸呸。”
程子轩赶紧呸了几口,将嘴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然后快步进了盥洗室,盛了水漱口。
漱口后,吐出了一些残渣和白米粥,却并没有他预想中的血。
牙口变这么好了?
他张开嘴,看着镜子里有点泛黄的牙齿。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一口咬碎陶瓷调羹的牙齿啊。
所以,煦说的都是真的?
他的回归让自己的力量恢复了?
等下,他从来就没有这种力量过啊,什么就恢复了?
不过,不管它究竟是什么,这对他来说都不是坏事。
至少有点什么事,他应付起来也更有底气。
比如说,村里某些不怀好意的人。
想起上次去煦的世界,是突然被拉过去的,他直接就趴门上睡着了。
下次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如果也是类似的情形,那他就要做好准备了。
本来就有人在觊觎家里的生发水,要是他失去意识的时候,有人偷偷跑进来就完了。
他一个人限制太多了,力有不逮啊。
漱完口,程子轩坐回饭桌前,三两口吃完饭,又来到了院子。
“煦,你现在是个什么状况?可以化作人形吗?”
“不行。”煦很干脆地回答,“我现在这样跟你交流就是极限了,别的我什么都做不了。”
所以,真要是有人来了,煦是指望不上的。
那边的桃树没有灵智,虽然有些特别,但说到底也就是一普通的树,同样指望不上。
至于那棵人头草,更不行了。
孤家寡人的弊端这就显现出来了。
他之前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
即便没有煦说的这事,他也不能一直就自己一个人的。
家里囤了再多东西又如何,如果他依旧是之前那个弱鸡死宅,唯一的特别就是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一些东西,而这完全无法转变成战斗力。
那么,他囤的东西越多,只会死的越快。
更何况现在家里还有一个生钱利器,生发水。
这真的是完美阐释了,什么叫作“稚子怀千金于闹市之上”。
可是,短时间内,要找到一个足够信任的同居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血亲长辈都已过世,竹岭村的那些亲人,跟村子里的其他人相比并没有好多少,也就是占个亲戚的由头而已。
说到长辈,大伯的面容不由得浮现出来。
他可以吗?
这些日子的相处来看,他是一个热情爽朗,看起来颇为可靠的长辈。
但是,就这短短几天的相处,根本不可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在。
而且,主要在于,他这并不是小事。
如果只是损失一些钱财也就算了,焉知其会不会把心一横,斩草除根。
他赌不起。
他还是太心急了,不该这么快把生发水弄出来的。
惹得全村人的红眼,现在成了个烫手山芋。
想了好久,始终想不到万全的法子,最终还是只能把主意打到大伯身上。
当然,大伯只是最后的终极方案。
如果像上次那样只是短时间,而且在大白天的话,应该没问题。
只是,该做的准备和预防还是要做的。
想好之后,他不再迟疑,起身就往大伯家走去。
大伯是一个人住的,有退休金,还有儿女给的孝敬,并不缺钱,每日里就东家逛逛西家看看,活得很是惬意。
当然,自从用了程子轩的生发水,长出头发之后,这惬意就更往上翻了几番。
每天都是乐呵呵的模样。
不过,可别被他这和蔼可亲的样子迷惑了。
程子轩知道的,大伯在村子里不说一呼百应,也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这也是他决定找上大伯的原因之一。
来到大伯家,他正吃着稀饭看电视。
见程子轩进来,连忙招呼道:“阿轩啊,来来来,跟大伯一起吃饭。”
程子轩走过去笑道:“不用,我吃过了。”
“吃过了也可以再吃点嘛,来,尝尝这个,你大伯我的拿手好菜——卤猪蹄,味道很好的。”
程子轩还想摆手拒绝,被大伯一个瞪眼,只能乖乖接了过去。
一口咬下去,他顿了下,小心将被他咬断的骨头吐出来,然后才去吃肉。
这猪蹄煮的恰到好处,不会太烂而吃的腻味,也不会太硬吃得费牙,味道也有其独到之处。
而且,程子轩还借此判断,他虽然可以一口咬断猪骨,但吃猪肉时还是跟往常无异的。
他伸出了大拇指:“好吃,大伯你这手艺都可以去开店了。”
大伯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轻声问道:“阿轩,你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今天特意过来,是有什么事啊?”
程子轩吃掉嘴里的肉,正色道:“是这样的,大伯。托您的福,我现在靠着祖传的生发水,也卖出了一点量,赚了一点钱。就是这一点钱,好像惹人眼红了。”
大伯便笑了:“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就这点小事,没事,大伯帮你解决了。”
“真的?”程子轩喜出望外,连连道谢,“谢谢大伯。”
“没事。”大伯不在意地挥挥手,过了会,又沉下声道,“不过啊,阿轩,你既然叫我一声大伯,我就仗着大你几岁,跟你说说。”
“您说。”程子轩端正态度,乖乖地听。
“在村子里生活啊,你不能太独了。平时都可以多走动走动的……”
解决了一件事,和大伯的关系也更近了几分,这一趟还是收获颇丰。
至于大伯所说的“独”,程子轩并不在意。
不过,大伯也给他提了醒。
既然决定在这里住,就算只是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
回到家,刚一进屋,某种熟悉的感觉就迎面袭来。
不是吧,这么快!
程子轩急忙冲进房间,蹬掉鞋子,上床拉过薄被往身上一盖,随后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