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掩忙将信件递到李重山面前,“这件事因为涉及到下官的家事,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李大人示下。”
李重山一眼扫过纸上“大福寺”“杀手”之类的字眼,问道:“信是令公子所写?”
“乃是长子未过门的妻子,预备等长子大比之后再完婚。”
“既是好事将近,怎么有闲心管这闲事呢?”手中的笔重重的在宣纸上画出一道重彩,力透纸背,“她今年多大了?是谁家的千金?”
徐掩躬身回道:“虚岁一十五,乃是阮延良将军的三弟阮延哲的长女。”
李重山蘸饱墨刷刷在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将”字,觉得不好,蘸上朱砂在上面打上一个醒目的大叉。
徐掩眼观鼻鼻观心站着,直到听见李重山哼了声,他忙伸手把写过的纸张抽出挼成一团丢进火炉。
“长女……排行第几?”
徐掩利索答道:“第二。”
“上次不是吩咐你更改和阮家的婚事吗?她怎么还是你长子未过门的妻子?”
徐掩道:“其实长子徐亨只专情阮二小姐,再加上阮三小姐性格蛮横处处刁难二小姐,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这才……”
李重山哼道:“所以他打算享齐人之福?毛没长齐就像先学会飞,我看莽撞的人是他而不是阮家三小姐!”
被他人当面骂自己的儿子,徐掩肯定不乐意,但骂人的是李重山,他再怎么不乐意也得忍着。
“他怎样我不想知道,但阮三小姐必须为正室。”李重山阴恻恻的目光射向徐掩,似能杀人,“天下人有眼睛有嘴,宝贞公主的女儿如果下嫁为妾,你如何堵幽幽众口?成事之前我不想多生事端,让你的长子安分点!”
徐掩点头应下,欲言又止,“……大人允许下官每回可以问一个问题……”
李重山蹙眉,“这次想知道什么?”
“大人因何这样憎恨宝贞公主一家?”
看到李重山执笔的手莫名一紧,徐掩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藏在袖中的手捏了又捏,终于……他也能接近权力中心近一点了么?
好期待……
“有些事,知道太多反而死得越快。”李重山拉开抽屉取出一块小金牌丢在桌上,“大比的时候,我会向皇上请旨,让你从旁辅助监考。”
啊?
颤巍巍拾起耀眼的小金牌,徐掩仍沉溺在惊喜中无法自拔,他一个礼部郎中也能监考!而且是奉皇上的旨意!
“多谢大人,谢谢大人!下官必定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报答大人的栽培!”
徐掩领着小金牌欢快跑着跳着回礼部值房,李重山的视线重新落在信件上。
“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小窗突然被风吹开,桌上的纸刷刷作响扑向盛满朱砂的碟中,一滴,两滴,三滴……鲜艳如血。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