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有所察觉?”
黎宁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说:“小时候我就见过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男人站在门外帽子压的低低的,总是看不清面容,梁丽丽站在门内,两个人隔着门我每次都能说上几分钟然后那个男人就会快步离开,梁丽丽则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有一次被我爸看到,就问她是谁,梁丽丽说是推销牛奶的。我那时候就知道她在说谎。”
“你没有说出这件事?”沈慕止问。
黎宁自嘲一笑,“那个时候,梁丽丽和黎染都很会演戏讨我爸开心。黎染是贴心小棉袄,梁丽丽在人前也会装成贤良淑德的继母,而我因为我妈的过世一直记恨他们所有人,更不会隐藏自己的恨意,所以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问题儿童。”
想起当初的事情,虽然已经经年日久,黎宁却依旧能够体会到当年那个年幼的自己,满腔愤懑难舒郁闷感。
叹了一口气,黎宁继而道:“梁丽丽会演戏,连邻居都说她百般好。而我明明是受害者,却成了旁人指点议论的对象,成了一个不懂事的坏孩子。所以我说的话没人会信。”
沈慕止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但即便黎宁说的再风轻云淡,他也能够体会到那种生活之下的压抑与绝望。
看着面前身型单薄的黎宁,仿佛能够看到年幼时那个倔强而无助的小女孩。一夕之间,生命中的美好全然不在,熟悉的世界瞬间崩塌的凄怆。
“我其实很好奇,如果我爸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是什么反应。间接杀死了自己的发妻,以为温柔贤淑的续弦,却给他带了半辈子的绿帽子,而且还联合情夫转移他的资产……”
黎宁说着,当真笑意爬上了眼角眉梢。只是那笑容中,多事难以掩藏的报复快感。
沈慕止起身走到黎宁身边,温热的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上,“如果不开心,不必忍着。”
黎宁却淡笑着摇了摇头,顺势靠在了沈慕止的怀里,懒懒的抱着他的腰,“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真的没事。”
黎宁嘴上说着没事,可在沈慕止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笑容渐渐消散在唇角,只想一直靠在当下这个坚实怀中,汲取着温暖与安全感。
仁和医院。
黎宁刚刚查完房,接到了刘律师打来的电话。
“黎总,梁丽丽并没有如约而至。”刘律师言简意赅。
“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黎宁并不惊讶。
“那这件事是否需要我去敦促一下?”刘律师试探着问。
“暂时不必,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好的黎总,那我等您安排。”
挂了电话,黎宁拿着手机顿了顿,随即拨通了梁丽丽的电话。
“你有脸给我打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立时传来梁丽丽歇斯底里的声音。
黎宁不但不恼,反而展颜一笑,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梁丽丽的反应越大,说明这件事越值得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