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有点。”不,其实是很饿。
“你应该没吃过泰国菜。”沈寰九嘴里嘶了一声:“泰国菜对于第一次吃的人来说,绝对会是噩梦。”
我大喇喇地摆手:“不会。入乡随俗么,我又不是太挑的人。小时候能吃饱就偷着乐了,哪有好吃不好吃的,那多讲究了?”
“好,等我一会。”他又补了句:“泰国是平民拥有枪支最多的国家,你不懂当地忌讳,千万不要乱跑。”
我小小的心房有些震到,点头。
沈寰九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转头说:“叫声老公,我再走。”
“滚蛋。”我笑着骂他。
沈寰九颇为无奈的样子,指着我说:“小东西,夜里再收拾你!”
门嘎吱一声合上。
人在孤零零的时候最容易感到寂寞,沈寰九的手机就放在桌上,于是我的手指鬼使神差地拿起,按下了王悦的号码。
电话没多久就接通了,她的声音非常闷,还杂着隐隐的哭声。
“你怎么了?”我急了。
电话那头的王悦沉默了一会,她的呼吸声十分不规则,随即我听见打火机的声音。
她又在抽烟了。
过了几秒,那头传来特别无助的哭声:“扶三岁,你订婚的前一个晚上我在酒吧等陈浩东,一不小心喝醉了,醒过来之后……沈砚,陈浩东还有我都在一张床上。他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可我好痛。我不知道我跟了谁,还是他们一起把我给……我怎么办?”
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要是知道王悦在经历这些后还赶来参加我的订婚宴,我一定一定会陪着她,不会最后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宴席上。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我在屋里像是无头苍蝇似的打转。
“我追着陈浩东去了酒吧,一个叫沈砚的也来了,他们喝酒没有搭理我。陈浩东说上卫生间,然后不见了,再后来沈砚也不见了。我等了很久,他们两个多小时后才回来,沈砚挂了彩,陈浩东很反常。我问他们去了哪谁也不说。沈砚叫了很多酒,陈浩东突然对我热情起来,搂着我喝了很多。我醒来的时候我们都没穿衣服,陈浩东在我身边,沈砚在床尾……扶三岁,我可能变成个特别脏的女人。”王悦断断续续说完这番话后,终于泣不成声。
“陈浩东……什么说法?”我悻悻地问道。
王悦哭着说:“他说自己不记得了,现在根本连人都找不到,打电话也不接。”
“那沈砚呢?”
“我和他不熟,没他电话。”王悦的呼吸声很长,特别悲伤,她说:“我不要找沈砚,要是真被沈砚碰了,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的心如是沉入了海底,王悦一个十九岁的姑娘,用所有的真心对待陈浩东,现在她出事了,陈浩东却想着躲。这一点是我意料之外的,毕竟陈浩东就算不是太成熟也强过于同龄的男孩子。他对王悦,可以说真的残酷到了极限。
我故作镇定地安慰她:“可能什么事儿都没有呢?你不是说不记得吗?别瞎想,没有,一定没……”
预备劝服的话最后连我自己都觉得勉强,王悦说她好痛,好端端的怎么会痛?一间房里三个人可都光溜的。
“我等陈浩东三天,他接我电话就行。他要连电话都不肯接……乡巴佬,我心痛得快不能活了你知道么?”电话那头的王悦拼命地哭起来,她是个要强的人,这种撕心裂肺的哭法真的吓到了我。
“你别干傻事,想想你爸妈,他们养大你不是让你为个男人去死的。上回傻过了,这回千万不要了好吗?”我急吼吼地说着。
“我等三天,就三天。”王悦说完,啪一下挂了电话。
我越想越坐不住,走到门边伸手拉门,又忽然想起沈寰九交代我的,我不会说泰语,英文水平也很勉强,最关键我还不太会认路,出去了要是找不到沈寰九,可能都没法回来。
迈出门的一只脚又悄悄缩了回来。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就像被压了块大石头,要知道订婚前一天,他俩大男人都来了沈寰九这。
等待的时间总感觉特别漫长,笃笃两声,有人敲门。
我把门打开,泰国女人向我微笑,鞠躬。她比划着,意思像是要我跟她走。
我跟随着泰国女人出去。
然后我在他们吃饭的地方见到了沈寰九。
他抱着一个小女孩,对面坐着一个泰国男人,要没猜错,他八成就是泰国女人的丈夫。
“过来。”沈寰九看向我。
我走向他。
他给我腾了把椅子坐,挨在他身边,小女孩被泰国男人接过。
“泰国正宗的味道,但你一定吃不惯。”沈寰九的手臂叠在桌上。
沈寰九的眼神含笑,似乎料定这些饭菜不会合我口味。
我环视着吃饭的地方,不得不说每个地方的风俗民情差别很大,就比如这里,我乍一眼看会以为这屋是个寺庙。
“这里佛像真多,连墙壁里都是,而且和我们那的很不一样。”我说。
“屋里放的是四面佛,四面佛是传说中最灵验的神。”沈寰九为我盛了一碗汤说:“而且泰国有个传统,男孩的成人礼是剃度,要是那时候我没被沈老头带走,七岁那会我也要剃光头。”
沈寰九是个令人向往的男人,一直都是,尤其是我跟着他来到泰国之后,愈发感觉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让我深深着迷。
我不由往他脑袋上看了眼,幻想着剃光头的沈寰九会是什么样,结果却很惊人,我脑袋里浮现的画面依然是个英俊烈性的男人。
“九。”又是一声蹩脚的中文。
沈寰九接过泰国女人递过来的餐具,分了一份给我。
看见她对他笑,我心里酸溜溜的。
“看起来你和她关系不错。”我喝了口汤,顿时舌尖产生了奇怪的感觉。
“三岁,我喜欢你吃醋。”沈寰九冷不防的一句话差点害我把汤喷出来。
我轻轻咳嗽了几声,望向他。
想到王悦的那通电话,再感受到此刻饭桌上的气氛,似乎并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吃饭的过程中,我时不时会刻意去看泰国女人的眼神,令我不舒服的是,十九**在我看她的时候,她都在看沈寰九。
“你的忍受力比我想象的要好。”沈寰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
我偏头,嘴唇擦过他的侧脸。
因为饭桌上还有那对泰国夫妻,以至于我的脸很快就红了个通透。
他似乎看出我的难为情,于是让她给在院子里和人谈天的导游先生也送了碗饭,恰时支开了她。
他淡定地吃饭,而桌布下,他的腿悄悄勾住了我的。
“别闹。”我低声说。
沈寰九挑起眉,略显无奈地笑了下。
吃完饭没多久天就黑透了。
院子里已经热闹了起来,应该快开始满月的朝拜活动。
沈寰九站在窗口抽烟,我远远看着他,以前他还是尚寰总裁的时候,我和他的距离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可真的当他肆意又洒脱的成为一个普通人,我却发现他不管做什么,不管什么身份,我和他的距离仍像天和地的距离。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冲着他异常挺拔好看的背影问。
沈寰九转过身慵懒地靠在窗台上:“不喜欢这里?”
“王悦出事了,我想回去。”
“我更希望你只为我而活。”沈寰九低润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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