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最迷人的最危险(1 / 2)

    我平静地看着陈浩东的眼睛,他的眼珠子就跟要瞪得掉出来似的,鼻孔一张一缩,连喷在我脸上的呼吸都断断续续。

我没有挣扎,心知肚明自己的力气难以和个男人抗衡。

“陈浩东,让我回去。算我求你好不好?你会让我回去的,是吗?”我盯着他,很艰难地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又残忍地表达了一次。

我打小就挺懦弱一人。

奶奶说把我送给陈清远我没敢吭声。

第一次被陈浩东拖去唱歌我没敢拒绝,只因为他身边的朋友看上去惹不起。

王悦要我跟着她玩,我也顺从她的意思,太多太多的事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不为自己说话而变得很糟糕。

而现在,我只想直白告诉眼前这个年轻人我想回去,不想留下。

他的胸腔起伏地很厉害,因为搂我搂得紧,哪怕再细微的变化我也能感觉到。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在盘算什么?可我……”陈浩东两条眉毛中间鼓起一个大疙瘩,嘴角也时不时抽搐着,他停顿了好久突然说:“可我,不想总他妈拿你的好人卡。”

我慌张地挣扎,嘴里结结巴巴挤出残破的字节:“不是的。陈浩东……我保证回去之后……”

“扶三岁,保证你妹的!”陈浩东大骂了一句,像头饿狼似的吻住了我的唇,带着巨大的力道一路把我推到床边,强硬摁倒。

我被吻得透不过气,舌头都像是要被他给从嘴里吸出来,疼得直泛泪花。

两只胳膊被他一只手就擒在了头顶,他和骑马似的很快骑上来,另一只手立刻就来扯我的睡裤,那裤子是松紧边的,轻轻一扯就滑到了大腿上。

“呜——”我连想咬他都不行,上回被我咬过的陈浩东这次学聪明了。

他的吻和他的性格一样直白,带着强有力的攻势,他也许不知道这样吻一个女孩会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又也许他生来就是这么来势汹汹的人。

我说不出来话,连我自己都觉得要被吻到窒息的时候陈浩东的唇忽然离开我的,他急促地喘息着,眼圈红得要命对我说:“怎么办,老子真想睡你,又他妈有反应了。”

我眼泪不停地流出来,在以往我瞪他的经历中,这一次绝对是最恨的一眼。

“你要这么干,我马上撞死。”我扁了扁嘴,心想他应该不会逼我去死。

视线中陈浩东的脸离我只有咫尺之遥,他的瞳仁一缩一缩的,两片红润的嘴唇也被他自己的牙齿咬到发白。

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希望,谁知道陈浩东忽然澈洌地笑:“那我陪你一起死。”

因为害怕,我抑制不住地大声地冲他吼:“陈浩东,你是个疯子!神经病!”

他傲慢地一冷哼:“最近连我自己都这么觉得。扶三岁,你他妈就是个祸害!现在除了你,老子对着谁都硬不起来!叫我往后还怎么当个男人?”

陈浩东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委屈,我心里咯噔一下,琢磨着是不是那次沈寰九的飞毛腿真给落下了或多或少的毛病。

“那次被踢坏了吗?”我微不可闻地说:“要真是,陈浩东,这个责我真付不起。”

陈浩东松开我的胳膊,用力捏住我的嘴,暴躁地说:“你怎么老听不懂人话?老子的意思是……”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怎么也没把话再说完整。

我趁机把一侧的松紧边提上去,然后他冷笑,那种冷到骨头里的感觉是我以往从来没见过的。

“扶三岁,老子年轻又好看,你到底不满意什么?”他的眼圈红到了吓人的程度,就和哭泣很久后才会有的红。

“我心小,装不下俩男的。”我眼泪滚出来,流在冰凉的脸上感觉就特别热。

“爱他?老子叫你爱他!”陈浩东忽然粗暴地扯我衣服,而我在挣扎中把自己弄的全是淤青。

我用力夹住腿,护住胸口最后一点遮挡物,撕心裂肺的哭起来,脑中也暗暗在回想,和陈浩东究竟是怎么演变到今天的。

陈浩东苦笑了下:“扶三岁,你哭也没用,上回我是脑子坏掉才会把你送回去。你知道我多后悔吗?我他妈还是头一回觉得一个人后悔能后悔到想把脑袋给剁下来,活该我犯贱,谁让你是第一个在我生日那会送我巧克力的。”

我哭喊着说:“三年前那巧克力是王悦叫我给你的。陈浩东,其实我压根就没对你好过,也从来没想招惹你。”

陈浩东苦苦的笑容僵在嘴角,难看极了:“你再说一次。”

“我……”我忽然害怕到了极限。

“扶三岁,把我当什么了?和那个蠢蛋一起来坑我?”他双手撑着床面,胸口像海浪似的起伏着,眼睑赤红的他这会愤怒地像是要把我给撕了,可他的话却没了先前的凶狠,甚至是笑着说的。

“我他妈……”他嘴唇抽搐了两下:“算了。”

他麻溜地从我身上爬下来,站在床下背对着我让我穿衣服。

我哭得直抽气,慌不迭地把衣服重新穿整齐,缩到床角抱住腿,整个身子都在轻轻颤抖。

陈浩东背对着我好久,他只穿了条短裤,年轻的身体和紧实的后背被白炽灯用最简单的直切方式描绘出来。

算不清是多久之后,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可我们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似的谁也没和谁说话。

冷静下来想想之后,我觉得自己对他过于残酷了。陈浩东是个苦孩子,他一路走来受的苦不比我在老家那会少。就因为这一点,我对他总是无法真正的恨到心里去。

他坐在离床不远的小矮凳上,从箱子里拿出光碟整理着,理着理着,可能他自己也理烦了,一脚全踢到了墙角。

我吓得缩了缩身子。

他转过身来,憎恨地看着我说:“给我滚下来。”

我哆哆嗦嗦下床,和他叫唤位置。他很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而我坐在了那只小矮凳上。

床上没有枕头,陈浩东平躺着,眼神像是在看天花板角落里那只大蜘蛛网。

他伸起一条手臂垫在后脑勺,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他细微滑动的喉结。

我不知道这会他在想什么,但就是这样的沉默还是让我感觉到一份悲伤。

“扶三岁,你要是真跑了,老子就完了。”过了很久,他帅气的脸一扭,眼神特别真诚地看着我说:“你说我爸那事不是沈寰九干的,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自己都管不了自己,你在我这,我还能借沈寰九帮忙把我爸找着。要是靠我自己真不知道那糟老头子会不会受苦。”

他的语气彻底平静下来时,我才敢好好和他说话。我说:“咱们这一圈掰着手指也就那么几个人。除了沈寰九,有可能是陈清远,也有可能是沈叔。”

陈浩东一骨碌坐起来,后背靠在墙上:“我小叔这人干点偷鸡摸狗的事很正常,但要他真犯罪绑人,他没那胆。沈寰九他爹……”他咬了咬嘴唇:“他妈没动机啊。”

谁说没有。

但我却不能把那些事告诉他。

或许是我的表情惹了陈浩东怀疑,他挑眉问我:“扶三岁,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你要知道就告诉我。”

“我能知道什么?”我特别不自在地说。

陈浩东的眼神盯过来,盯得我浑身发毛,我特怕自己掩藏不好给他看出什么来,于是就特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过了一会,陈浩东冷笑说:“扶三岁,老子是鬼吗?每次你和我说话就一副担心我要吃了你的样子。”

我很想反驳他,难道不是吗?

陈浩东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长长的吐出来,他自嘲地笑着说:“扶三岁,别跑,别逼我拿绳子把你和母狗似的栓起来。”

陈浩东说到最后,声音已经断断续续的了,他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模样看上去难受极了。

可我一想到沈寰九后背那道大口子,有些话就又从喉咙里直接冲出来:“陈浩东,你要是再敢伤他一次,就算是没有能力的我,也不放过你。等这事平了,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最好就当作没认识过。”

陈浩东这次破天荒地没动怒,叛逆地冲我笑:“没认识过?有些事发生过你他妈就赖不掉。我告诉你,老子早晚会脱胎换骨。反正你就记着一句话,哪天姓沈的把你给伤了,随时来我身边,我等你。”

比我爱你更心酸的一句话是我等你。

我悻悻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近在咫尺的少年我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说他是个小流氓,他倒是没很混。说他是个好青年,他又着实没那么好。很多形容词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后,年少轻狂这个词倒是最适合不过。不管是生活还是感情,他的冲动,热血,蛮横,执着,都符合我们这个年纪的特点。

那时候我们以为一辈子很容易,找到了爱情就以为会走得很远,哪怕身边的人都不看好也不会把这些声音听进去,也压根就听不进去。除非真到了那一天,摔得太狠了,太疼了,疼到爬不起来的那种,可能才会发觉自己当时的愚蠢。但只要真心爱过别人的人,从没有一个是真正聪明的。

整整过去了二十四个小时后,我的心就像被丢进油锅里煎炸过,全是沈寰九。

我焦躁地坐立不安,陈浩东也一定能看得出来。他丢给我一瓶盐汽水:“喝这个。”

这是他喜欢喝的饮料,第一层入味的感觉是咸的,再然后又有甜味,到最后留在舌尖的感觉和别的饮料相差甚远,说不出到底是什么味。

我喝了一口就把盖子拧上,扬起下巴说:“能帮我打听打听他这会怎么样了吗?”

“上哪打听?”他双手插在腰上,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