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殖场这玩意钱进出大,2011年底我赶上了好时候,鸡蛋涨到十块一斤,谁知2012年又立马跌回四元时代。可饲料的价格因为前段时间鸡蛋价格上涨贵了好多。这一来一去,进出的差距实在有点大。
“霍培一还有钱没给我结算,还能周转得开,你把钱留着。”我说。
陈浩东很严肃地盯着我,咬了咬牙凶巴巴地说:“这钱要是沈寰九给的你八成就揣兜里了吧?养殖场怎么来的老子已经一清二楚。扶三岁,我的钱就臭,他的钱就香?还是在你心里姓沈的他妈才是你老公。”
他咬着牙,直接把卡塞我手里说:“里面钱是不多,只有五万块,你爱要不要。但哪天老子赚到五百万,五千万,五个亿,还是会想也不想就把卡放你手里。操!”
陈浩东从屋里出去,透过窗户我看见他连续吸了两根烟,进来的时候又和我道歉,说自己不该凶我,因为他说好了会等我,刚是心太急。
我沉默地咬住嘴唇,暗暗在想,金钱在生活中似乎渐渐趋于一个无法代替的地位。有人为钱卖儿卖女,有人为钱出卖感情,有人为钱走上邪途,真真是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陈浩东跟着霍培一的这段时间眼神变了,多多少少都被成功的**给带着走,我有时候再说霍培一坏话的时候,陈浩东甚至朝我急眼,直接丢来句:“他到底是不是好人我有眼睛自己会看,扶三岁,他是我兄弟!我现在能有口饭吃,都是霍培一给的。”
这段时间霍培一真的很安生,年初我给他提重新签合同,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之前被陷害的条款做了改动,现在的霍培一和我就真的只是生意上的往来,他似乎放弃了操控我的想法。
然而,往往觉得风平浪静的时候才是浩劫。
七月,陈浩东拉着我去民政局登记。
我们两个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心态在一起,到底是走上了登记这一步。
登记完那天,霍培一就要陈浩东去广州,原因是广州是生物科技园比较聚集的地方。所以在国内几个城市一家家分公司拔地而起的霍培一,让陈浩东去广州监管一段时间。
霍培一以三百万的年薪成功诱惑了他。我心里有些不踏实,劝陈浩东好几次,他都让我不要管这些事,最后可能是怕我在唠叨他,某天清晨我醒过来,陈浩东的牙刷牙杯以及行李箱都不见了,不告而别。
陈叔说他让我不要干太重的活,毕竟预产期没几天了,总之交代了一大堆,但再多的关系也无法代替你离开的事实。
陈叔原本说让我搬到他那去住,毕竟晚上我总是一个人,好歹我是个孕妇,摔了碰了都是不得了的事。可我觉得住陈叔那不方便,就好言拒绝了。陈叔找个村里的大娘晚上留养殖场照顾我,但她晚上睡觉总是梦游,好几次都吓得我魂都飞了。背着陈叔,我偷偷给她塞了笔钱,让她晚上不用再来。
从早到晚,我最幸福的时候应该是晚上躺被窝里一条都不放过的看着关于沈寰九的消息。有时候报道上还会覆上照片,网上也偶尔有些搞笑的表情抓拍,看见那些我总是抱着手机傻笑。消失于生活中的男人好像常常都在身边。
手指翻着翻着,我突然发现一条最新视频,是沈寰九的专访。我一秒钟都不错过的看完,到了最后主持人夸他言谈举止很得体,于是就好奇问他有没有什么憎恨的人和憎恨的事,语气很委婉,还说他这样的人应该心里大度得很。
坐在沙发上的沈寰九低着头,深沉地说:“我憎恨孩子。”
主持人再问他时,他笑笑说自己在开玩笑。
我的眼圈立马红了,却干涸得难受,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陈浩东走得第七天夜里,我接到个电话。对方说是卫生防疫站的人,有表格给我,叫我去村口拿。我问他能不能送进来,他很强硬地说叫我自己过去拿。
养殖这一行卫生防疫盯的紧,以至于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怀疑。
我挺着快九个多月的肚子走到村口,乡下人睡得早,一路上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我紧紧握着手电,在黑漆漆的环境中多少有些窒闷。
我如约到了村口,看见辆黑色的轿车。
车上下来的人全是生脸,直接把我跩进了车里,凶巴巴地让我别说话,要不然就废了我。
我吓得浑身都在哆嗦,不知道这批人什么来路,更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连反抗都不敢。
他们带我进了间废弃的仓库,我一眼就认出了这里,上回沈寰九让姚叔绑陈浩东就是在这里。
“你们,把我弄来要干什么?”我往后退,他们却逼仄地过来。
他们连回答都懒得,抡起棍子往我肚子上挥去,一个人挥还不够,四五个男人一起上,一人给我一棍子,我被一路打到了墙角。
巨大的疼痛排山倒海的来,我的裤子很快就湿哒哒的,不多久,鲜红的血从裤管淌出来,湿了我的袜子和拖鞋。
“见红了。”有个男人笑了笑:“自个儿打电话叫救护车,咱几个这就撒丫子走。”
我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捂住肚子疼得要命,冷汗不停地往身上冒。
我手指摁在地上,就差生生把地皮挖出几个洞来,我抬起眼皮十分难过地问:“是不是……沈……寰……九?”
那帮人根本就不理我,转身就上车绝尘而去。
我整个人都在发抖,痛得要死要活地自己打电话求救。
这通电话结束,我眼睁睁看着血流个不停,我握着手机打给陈浩东,结结巴巴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头的陈浩东却沉默了,问了很奇怪的话:“你人怎么样,是不是沈寰九干的?”
很虚浮的语气,一点都不像他以往的反应。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