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墨心中不安,血脉之事怕是被仙帝知晓。小师弟执意相陪,定是有些守护之意。俩师姐弟相视而笑,自有浓情深意在其中。
青绦与季风面面相觑,着实不知,为何师门中最不起眼的三师妹,屡屡被仙帝传召。上次为和谈,此次虽不知缘由,却也隐隐生出几分担忧之意来。
正当纤墨准备随着仙使登上鹤辇之时,远处一驾熟悉鹿辇飞驰而来,她心中稍安。
顷刻间,鹿辇便到了近前,月神出得辇来。
仙使立刻恭敬道:“小使见过月神。”
月神本在文曲星君处品茗闲聊,得知纤墨身世曝露,是以匆匆而回,赶得正是时候。他面色如常的笑道:“仙使乃上差,不必多礼。不知仙使今日至翼双门有何公干?”
仙使将来意告知月神,月神微微颔首,重新登上鹿辇,跟随仙使往仙帝紫元宫而去。
此次是纤墨首次踏入九重天的紫元宫。
紫元宫大殿穹顶高悬,殿中几根高大壮硕的圆柱直抵穹顶,处处是金色华贵的暗纹雕刻。
仙帝高坐銮椅之上,仙界王者之威严并未收敛。
大殿两旁,立着数位文臣武将,个个皆是神情肃穆。
纤墨跟在月神身后躬身参拜。
仙帝威严声响起,“月神,据传你身后的弟子生为仙胎。你可知她出生何处?爹娘是谁?”
月神道:“此弟子名唤纤墨,自襁褓之时,便被弃于边春山下。当初她身上藏有一白缎,白缎上只写明她的姓名、生辰,本神并不知她出生何处,爹娘是谁。”
仙帝哼声道:“什么皆不知,你便敢收她为亲传弟子?”
月神笑得讪讪,“当初因与紫薇大帝赌棋,不得已而为之。”月神赌棋收弟子之事,在仙界传为笑谈,仙帝与殿上仙家皆有耳闻。
仙帝提高嗓音追问道:“若是你这弟子并非仙胎,而是来自魔族,你当如何?”
月神沉吟片刻,道:“虽说收纤墨做弟子是个意外。然而两万年来,她作为我翼双门弟子,尊师重义,协助师门处理仙务,有功无过。无论来自何处,本神始终皆是她的师父。”
尊师重义,有功无过。月神的辩词虽说的斩钉截铁,谁知他心中的暗叹却是,若非三弟子是挚友之血脉,若非她装傻卖乖的喊了他两万年师父,他如何能睁眼说瞎话。
纤墨内心感动,即便在仙帝质问之下,师父也还是极力维护于她。
一身着战将服饰的高壮男子嚷声道:“仙界与魔界自古势不两立,月神,你是要包庇门下魔族弟子?”
月神淡然道:“仙魔两界恩怨,与一孤女何干。况且月前,她还被帝上委以重任,出使妖界,促成仙妖两界祥和。”
那战将朗声道:“仙魔两界大战,我仙界多少英勇男儿死于阵前,多少勇武战魂因魔族消失无存,我申尤绝不容许魔族踏足于仙界之中。”
申尤?纤墨暗嗤,未有耳闻。
太上老君圆场道:“老臣在纤墨仙君身上并未察觉到魔族之气,纤墨仙君出身魔族许是谣言。纤墨仙君,你说呢?”
纤墨垂首迟疑,若说出身世,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爹的声誉许会受损。
申尤嚷嚷道:“问她做甚,她若是魔族,说的定是假话。直接用血元离合之术一探便知。”
月神急忙道:“帝上,本神以为万不可使用此术。”
仙帝哼声道:“有何不可?”
月神道:“有伤神元。”伤及神元,可致痴傻。
“为还真相,保仙界安宁,伤点神元又如何?”
纤墨不愿师父为难,也不再隐瞒,朗声道:“不用探了。”
殿中所有目光皆集中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