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婉莹不服气地叫了一声“熙娘”,见她仍旧只是摇头叫自己出去,把手里的石头一扔,走出去时一路愤愤地瞪着幼安。原本费了好些口舌说动了王灵熙,没想到被幼安当面巧舌如簧地顶了回来,她真想动手直接撕烂了那张嘴。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幼安和王灵熙两个人,这位一脸清高的名门小姐终于忍不住了:“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我可没空等着你。”
幼安朝她眨眨眼睛:“你只要确保自己能顺利中选就行了,至于别人谁选上了、谁落选了,跟你有什么相干呢?”
王灵熙只是天真不晓事,却不是傻,这道理她方才已经想明白了,心里也暗暗懊悔受了孙婉莹的挑唆。她咬着嘴唇反问:“这不是跟没说一样?新进宫女不下百人,出身名门的占了至少三成,良家子也是各处坊正千挑万选的,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中选?”
幼安从地上拾起一块散落的绢布:“五天时间,要交出满意的作品,并不容易。可要是有人帮你,那就不一样了。”
王灵熙瞪大了眼睛:“你是要我作弊?”
“怎么能叫作弊呢?”幼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你想想,从皇后到太子妃、潞王妃,再到王侯贵胄的妻妾,哪有人是事事都要自己亲自做的?这次内六局并没有说不能找人帮忙呀,更何况,驭下本来就是高位女眷必要的手段,不是么?你不表现点非同寻常的方面,怎么能给负责挑选的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王灵熙恍然大悟,嘴上不说,心里却越发打定主意,要是自己去了李旦身边,一定要把眼前这个人弄得远远的。
宫墙之内,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不变的利益。这道理对文臣武将适用,对皇帝的后妃适用,对这些小小的新选宫女,也同样适用。走出那间屋子时,王灵熙已经拉着幼安的手,清楚明白地告诉那几个巴结她的女孩子,这五天之内,谁也不准再骚扰她。
孙婉莹瞪得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幼安从她面前径直走过去,看都不看她一眼。有这五天短暂的安宁,她可以好好思量一下,跟李旦约定的那件事,该怎么安排才好。作为交换,她刚刚答应了王灵熙,这五天内自己绣出的最好一件作品,要算在王灵熙的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