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议论传进东宫,韦秀儿听了,半是喜、半是忧,对奉了皇帝的意思来看望她的幼安叹息:“人总是不能免俗,得到一样东西,就贪心想要更多。从前觉得,只要能顺利生下孩子就好,可是现在的情形,如果玄机玲珑塔重见天日,而里面预言的天后之后的皇帝之母却不是我,那该怎么办才好?”
那些虚无缥缈的预言,牵一发而动全身,终究要照进现实。如果韦秀儿不是未来的皇帝之母,那么必定要有人想方设法,使得宫中的情形能够符合预言,或者废太子、或者鼓动太子废妃另立。
幼安看向窗外黑云欲雨的天色,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韦秀儿的问题,宫中又将是一场暗地里的厮杀。
一句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便有宫女神色匆匆地走进来,说是咸亨殿有口信来,叫幼安快些回去。
幼安料想是皇帝的情形不大好,因她是近来一向照看皇帝用药的人,若是传召御医,多半需要她在场,立刻折返回去。
一踏进咸亨殿,幼安便闻到裹挟着热气的药味,想必是御医已经斟酌了方子,另叫了其他宫人去煎药。幼安几步走进去,却看见天后正坐在皇帝的睡榻一侧,殿内却已经不见了御医的踪影。
她步子踏得急,没留意皇帝正在对天后说话,皇帝抬眼看见她,正说了一半的话,仍旧毫不停顿地照直说了出来:“……所以朕当初想叫珍娘拆解了玄机玲珑塔,就是这个意思,即便月儿符合其中的预言,你且想想,当真是一件好事情么?一国公主能够母仪天下,那该是什么情形,除了驸马篡位谋逆,朕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天后原本就严肃的脸紧绷着,听了皇帝的话始终一言不发,此时也抬眼看见幼安进来。
幼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就地向帝后叩拜行礼,然后垂手站在一边。
皇帝咳了几声,又说:“还有裴家那个孩子,何苦又招惹人家?从前贺兰敏之做下的荒唐事,当朕不知道么?原本多么聪慧伶俐的孩h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