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姥爷被人打晕过去,腰中的钱袋子也不见了,还能是谁?咱这庄子离最近的村子也有二里地,只能是工人们中有人干的。为了防止有人起哄离开,你得在这儿压阵!我小舅年轻气盛,压不住这些人,只能靠你了!”
谢平田心中不由得一惊,听了这番话才蓦然回过味儿来。
也不是他想不到,实在是见他爹满头鲜血、人事不知,慌了神儿,没想到此处。
“行,我知道了!你们放心,在他们回来之前,我绝不会让他们走脱一人!”这个平日里老实温厚的壮汉子咬牙切齿道。
交代完,谢平安就赶着骡车载着昏迷的谢青山和急切的谢王氏、谢萱,一路快马加鞭赶往县城方向。
路上谢平安也顾不得心疼骡子,马鞭一鞭一鞭的狠狠抽在骡子屁股上,将骡子抽的嗷嗷直叫唤。
到了县城,在路人们一路诧异的目光中,将骡车赶到了百草堂。
谢萱一个跳下车,顾不得震的又麻又疼的脚,冲进百草堂大声喊道:“刘大夫,刘大夫,快来救救我姥爷!”
正在后厅和傅老道爷孙俩谈医论道的刘一帖听见,赶紧出来,见到谢青山的模样,仔细看了看,连忙叫几个伙计和谢平安一同将谢青山抬进内室中。
谢萱就将发现谢青山时的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尤其说明谢青山被打晕后又被拖动过。
刘一帖和傅老道在旁边一边听一边点头,不由得暗赞谢萱的冷静。
傅君之也仔细的看着她,眼中有惊讶之色。
“不错,你处理的很好,有很多昏迷之人都是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的……”说罢,叫伙计拿出自己的银针,又点燃了一根蜡烛。
“将他的衣服扒开,我要施针!”
只见刘一帖用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就在谢青山身上和头上扎了下去,一边扎还一边捻,有时还提一提,不一会儿,就将谢青山上半身扎的犹如刺猬一般,看着很是吓人。
在施针的时候,四周安静非常,谢萱更是聚精会神,连刘斯年和刘斯芸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都不知道。
施完针后,饶是在这冬天里,刘一帖也不由得出了满脸的汗。
他拿过伙计呈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吩咐伙计道:“去烧盆开水,煮一条干净的手巾,一会儿我拔了针,为谢老丈擦洗干净头上的血迹……”
又转过头来问谢萱和谢平安道:“谢老丈头上的血迹已经和头发凝结到一块儿了,如果不弄开,可能会阻碍愈合。不知你们同不同意,将谢老丈伤口处的头发给剃了……”
“剃了!只要我姥爷伤好了,头发算什么,再长不就得了!”不等谢平安和谢王氏说话,谢萱就连忙回道。
谢王氏和谢平安也点头同意。
古语有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除了小孩会剃头,出家人为了了却六根清净剃头,一般人是不敢剃头的。
就算因为头发太长需要打理,也得仔细选个黄道吉日,把剪下来的头发收藏起来或者焚毁,以示对祖宗的尊敬,顺便也防止被小人拿去做厌胜之事。
是以,刘一帖才有此一问。
等到刘一帖确定谢青山一会儿就会醒过来,大家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萱妹妹,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谢老丈会如此模样?”一直在旁边默默观看的傅君之温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