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刀抵在任不羁的脖颈上,刀刃上传来的冰冷让任不羁咽了口唾沫,然后,脖子上便出现一道血痕。
任不羁当然怕死,他都怕死好几年了,这次被那个金发女人用来当成他们逃离的诱饵倒也没什么,毕竟原本吴铭无也不该参加这场被人计算好的刺杀。
不是刺杀狄子规,而是自己,一场其实是为了自己的刺杀,至于谋划者当然不可能是墨来,任不羁对着自己这个唯一的朋友此时抱着一种莫名的自信,当然不是因为墨来值得任不羁信任,而是任不羁只是想在死前还能多个念想,这个世界还是有自己的朋友的。
“人家在离开前特意把我弄醒,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任不羁看着狄子规,后者身上的气势已经完全收了起来,不然任不羁现在不用刀就已经变成了肉泥,任不羁知道这是好事,这个满脸皱纹的老人还对自己抱有一丝好奇,比如身份,比如自己的灰,可任不羁不知道,其实狄子规对任不羁本身并没有任何好奇,不然狄子规刚刚就不会那么利索的斩杀三人,不过那只是韦雅对狄子规的诱导,任不羁不知道罢了。
“您现在不杀我,我很感激,我能说一些足以让我活着的价值吗?万一能够找到可以让我们共赢的呢?”任不羁尽力地微笑着,只是疲惫的模样让这个本该上扬的嘴角变得那样的滑稽。
狄子规身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不过却被雨水打成了一团团的,狄子规没有刻意避开雨水,也没有让雨水绕过自己,他此刻就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感觉这场雨一旦过去就会进入棺材一样。
但就是这样的老人刚刚才用两个壮年的小伙子把身后小巷中的地面打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坑洞,而现在这个老人正准备杀人,不过却迟迟没有下手,他不会犹豫,他也不是觉得任不羁的话语有道理,他只是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很奇怪。
这个人的灰能够吸收灵气和他的气息,但是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如果他是一直用灰踏进了湖泊的范围,但是为什么又要解开呢?他在湖中对自己的刺杀明显是就着战况做出的反应,唯一看起来有准备的就只有他在开始丢出来的绝灵阵,也是这个将自己的疑虑打散了,但是现在仔细想想,除了绝灵阵之外,这个人就没有了任何后手,就连刚刚的那个放走的小子也不是和他一起的,既然如此,那么......
一个来杀自己的人,会不清楚自己的修为?除非他得到的关于自己的情报是假的,而他也不是自己过来的,他出现的时候并没有传送阵的感觉,也就是说有人是为了借我的手将他杀死,或者换一种说话,借着大启的手杀死这个小鬼。
“我问,你答。”狄子规淡淡开口,他不怕这些所谓的势力,但是他不能不为大启考虑,刚刚那个再造不过区区一个无名之辈罢了,大启不会惧怕,可是若是一个顶级的势力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能避免狄子规还是会避免的。
任不羁微微松了口气,幸好这个人不是自己这种只考虑自己的自私之人。
“你背后的势力是何人?不要说谎,我会根据你的回答来决定把你站着或者躺着送到那里。”
“......。”任不羁沉默了一会,他记得自己在找那铺子的时候看到了隔壁的书店之中堆着的大启的报纸上写的好像是......。
“很难说么?那永别吧。”狄子规手中的直刀就要划过任不羁的脖子,后者眼睛突然一亮,然后急忙叫了起来,
“别,别,我是剑阁大小姐剑雨曦的面首!”
冰冷的刀刃停了下来,狄子规的眉毛微微一挑,“面首?”
“对!”任不羁觉得有戏,便又急忙叫道。
“......。”
“怎么了?大人不信?您可以找剑无泪对峙,我叫剑任,您大可以去问问,而且马上转正了!那种会拜天地的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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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启,帝都。
高耸入云的楼阁之中。
书写竹简的手突然停了下来,一滴墨汁滴到了竹简的字迹之上,一个身穿四爪莽服,虽然满头黑发但是面庞上明显很多处都有皱纹的老人的眼角微微一跳。
“子规,怎么了?”一旁一个正在饮茶,面容几乎都挤到了一起,全身上下都没有了几根毛的老人注意到了狄子规的异样,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