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三爷一脸惊讶,昨日父亲说的的确是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凤城闹水患,凤城距离京都就是骑上快马也得五六日,这些流民怎么不往近一些的青州去,反而舍近求远,到这样远的京都来。
他心里虽有疑惑,奈何一见到老太爷就有些犯怵,他不敢言语,只有听从老太爷的吩咐,不招惹是非,适当援手,为求自保!
此时见自家女儿问起,他原这心像被挠似的一样痒痒,一下没忍住,就一股脑的都说了,想必自家人关起门来说些话,应该不碍事吧!
秦霜听了秦三爷的疑惑,不由得就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一些,他这个爹,到底还没到那种一无是处之地。
“爹,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你说,这事儿是不是人为的?有人故意这样做?”
“怎么可能?”秦三爷将勺子一丢,一脸难以置信,“你这丫头,这也是能浑说的?凤城决堤出现水患是真的,死了人也是真的,有流民难不成还能作假?流民都往京都来,兴许,这都只是凑巧吧!”
“爹,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秦霜说到一半,有些语塞,有些事情,还不适合告诉爹,还是等元喜的消息比较好!
秦三爷本刚想吹胡子瞪眼呵斥秦霜,见她住了嘴,这才重新拿起勺子喝粥。
从清晖园出来,秦霜就直奔永福堂请安,不知是不是因为天越发冷了的原因,秦老夫人人也懒怠了,也少有给秦霜脸色看,又加上家里马上就得出一个太子妃和一个铖王妃,除了秦大爷还愁着凑银子的事情,惹得何氏有些不快之外,简直就是和睦得不能再和睦了!
请了安回到柳叶居,秦霜为了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索性自己动起手来做衣裳。
一连两日,元喜还是没有来,越是这样的节骨眼儿上,秦霜反而越是镇定,悠哉悠哉的做着衣裳,就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太子逼宫篡位的时候。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废太子,太子无德,永嘉帝病入膏肓之际,终于意识到太子难以堪当大统,决定废太子改立铖王。
斗了半辈子的太子如何甘心,自古帝王多疑心,太子也不例外,从成为储君的那一日开始,他就开始变得容易猜忌,多疑,对永嘉帝自不必说,所以才会在青州招兵买马,就等着这一日,入主皇宫!
那个时候,整个京都的人都人心惶惶,稍有些权势的人家要么成为人质,要么血溅当场,只有这些小门小户的,紧闭屋门,只当外头什么事都没发生,所有人战战兢兢的过了三个月,新帝登基,京都才恢复了往日的血气。
不同的是,当时伯府早就被抄了,太子已然不是太子,向天乘还未赴任青州,青州也还不是太子的,所以,一切都依然还有转机吧!
又过了几日,再有两日便是小年了,秦霜的花都绣了好几种,雪停了,天也开始渐渐放晴,早上去请安,早膳的时候,秦老夫人特意交代,秦老太爷说了,今年过年都得节俭着些,不能同往年一般大肆的铺张,衣裳少做,饭食上也不要太浪费云云。
秦霜倒觉得没什么,往年她的衣裳也就一年四季做四次,一次就两身,现在反倒多了两身,能做四身,她已经很满足了。
反倒是秦悦,嘟着嘴气了许久,和秦老夫人撒了两次娇,秦老夫人楞是没同意,她便闹了起来,叫秦老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然后哭着去找了何氏。
至于结果是什么,秦霜就是猜也猜得到,何氏疼女儿,自然会自掏腰包给女儿做衣裳,依她所想,自家女儿不日就要成为太子妃了,穿着上怎么能寒酸了去。
秦霜也没多大功夫去关注这些,一来是她本就不在意这个,二来是因为这日阿云匆匆来报她,元喜来了,她见阿云跑得脸涨得红红的,心里的一堆担心和疑惑就一下子都像是柳叶冒尖儿似的冒了出来,急急的就叫阿云将元喜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