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纳妃的事情不胫而走,这一夜所有人都睡的不踏实,尤其是未央宫的母子二人。
“母妃,父皇怎会想着纳云梦公主为妃,她不过就是个外国安插的棋子罢了。”
南宫磊看着脸色未曾好过的贵妃,满脸不悦的排腹着。
“德妃不是也没办法吗?她下午去寻了皇上,又有什么好结果了?”
提到此事,贵妃的秀眉便会不自觉的皱上一皱,皇上如此剑走偏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各宫上下都惴惴不安,她身居高位也毫无办法。
与此同时,延禧宫也是一片沉寂,唯一不同的是,德妃并非像贵妃一般,明目张胆的留着儿子在宫中,一早便遣他速回王府了。
“娘娘今日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法师说了,您要好好休养少操心,这样才可以享佛家福泽。”
延禧宫的丫头春恬一边用篦子替德妃梳着头发,一边带着浅笑好意提醒着。
“宫里的人哪个心操得少了,本宫也是老了,你瞧这白发,已经是如何掩都掩不住了,皇上自然是喜欢年轻漂亮的,本宫劝了那么久,皇上一句也没听进去。”
德妃微微的叹了口气,伸出素手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惆怅的口吻说着,眼里尽是藏不住的落寞。
“娘娘膝下有皇子和公主,又有大将军撑腰,何惧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丫头,春恬虽然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但是绝对不会任由她在宫中胡作非为,娘娘根本就无需将她放在心上。”
春恬是延禧宫最平和又无争的宫女了,平日里与德妃那副菩萨心肠最是相衬,如今听她说出这番话,德妃的心里着实宽慰了不少。
“他国公主,哪怕是嫁入了皇宫中,也注定一生悲苦。”
德妃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容,搁在心里的心结似乎也宽解了不少。
“贵为贵妃又如何,她也要能活下去呀,贵妃哪里容得下她这么一个人,更别提平起平坐了。”
德妃接过篦子,亲自打理着自己有些干枯分叉的毛发,在心里将云梦公主从头否认到尾。
皇上疑心最重,入宫后多半是没有后嗣,如此想何足为惧,如今看不过去也只不过是一时之辱罢了,宫里有公主的贵人都比她高贵些。
夜里秋风一个劲儿的刮,将门窗吹的踢里哐当,德妃竖着耳朵听着,竟毫无休憩之意。
“这头发怎么总是这样,你没瞧见宁安县主那一头黑发,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德妃用手捏了捏毛躁的发梢,脑海中不经意便浮现叶蓁蓁今日的模样,着实让她心生羡慕,便也不自觉的喃喃到。
“奴婢听说县主手上有一润发乳,倒是颇有盛名,娘娘何不让她送些进来。”
春恬替她摘掉了头上的珠花,挂着浅笑又一次出谋划策到。
“明日便去知会一声,本宫的头发若是好些,定会好好赏她。”
德妃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之后便丢下了篦子,慢腾腾的朝着床上挪去,最后便安然的躺下了。
狂风席卷着周围的景致,仅剩的一点儿残花也被摧残的不堪入目,与此同时,驿站内,一声清脆的响声,一个雕花青釉花瓶瞬间碎成残渣。
“我不要嫁给他!他就是个老男人,只有姑娘瞎了眼才会看上他!”
云梦公主声嘶力竭的朝着云鹏飞喊着,脸上挂着一串泪珠,看上去好生可怜。
“你疯了,给我住口!他是大庆皇帝,我们现在是在大庆,不是在乌拉国!”
云鹏飞有些恼怒,语气颇为不善,那声音一点儿也不比云梦公主克制。
“哥,他那个年纪,都可以做你我二人的父亲,我如何能嫁给他!”
云梦公主闻言,眼里划过一丝不甘,又扑过去抓住云鹏飞的胳膊,声音空洞的诉说着,周围仿佛都是她心碎的声音。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乌拉国的公主,和亲是必行之策,你挑挑拣拣,如今大庆帝已开口,难不成要让这些天的成果化为乌有!”
云鹏飞心里一颤,却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何曾不知大庆帝的岁数,可他亲口答应了这件事,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公主天生锦衣玉食,将来势必走上笼络下臣更甚至和亲一般的道路,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如今行差踏错,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哥,你答应过我的,会让我自己挑选夫婿的,你如今却要我嫁给大庆皇帝,这不是将我往火坑里推嘛,哥你看看我,看看我,我才十七岁,那大庆帝足足有四十多。”
云梦公主身处异地,唯一可靠的也只有云鹏飞一人了,眼见着事情走上了未曾预料的方向,她又怎么心甘失了孩子又套不住狼。
名声在外,她本就住在了南宫沐的府上,如今又要嫁给皇帝,那宫中的几个妃位的,又如何是好相与的。
云梦公主哭的楚楚可怜,云鹏飞也动了恻隐之心,毕竟是从小长到大的亲兄妹,又怎么忍心真的让她往火坑里跳呢。
“眼下,嫁给大皇子南宫沐是无望了,且看今日情况,贵妃与德妃似乎都不赞成此事,兴许嫁给三皇子或是五皇子,倒还有几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