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开始,便无力了吗?(2 / 2)

悍戚 庚新 18908 字 2022-08-25

酒足饭饱的白袍青年靠在栏杆上,看着巡兵把一具具尸体放在拉尸的牛车上,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二十三口,老丁一家,连带六个伙计。全都死了。”

一个酒楼伙计在一旁看着,自言自语道:“这头飞熊,比之温侯可是凶残百倍。”

白袍青年扭头看了那伙计一眼,把帐结清,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这一来。恐怕汉瑜先生,要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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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春时节,下邳的气温却很高,俨然已进入酷暑。

陈珪身着一件单衣,侧卧于榻椅上,自有一个美艳婢女站在他身后,为陈珪打扇乘凉。

后世。卧床似乎就代表着睡觉。

但是在东汉末年,卧也是待客之道。

他不是躺在床上,而是身下垫着褥子,身体斜倚在上面。

一般而言。长者或者上官如果用这种方式待客,也就说明,这客人是他的心腹,所以不需要太过讲究。

屋中。还端坐几人,面色阴沉。

那锦袍青年也在其中。脸上带着几分忧虑之色。

“汉瑜公,这刘孟彦也太过张狂。

他来了下邳,就大开杀戒,简直就是不把你放在眼中。若不给他些教训,他日后岂不是更目中无人?”

“巨路说的好,既然如此,何不请巨路出马,好好教训他一顿?”

锦袍青年冷冷一笑,便开口说道。

那说话之人名叫周逵,是下邳人氏,颇有名气。

闻听锦袍青年说话,他顿时沉下脸来,“宝坚,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青年道:“你口口声声要教训他,可是你也不看清楚,那刘闯是什么人?

你道他是那吕布,可以任由你我揉捏吗?那厮是中陵侯之后,师从康成公,更是天子所认大汉皇叔。只这三个身份,你我对他就无可奈何。更何况,人家说了,是为了那场截杀而来。”

截杀刘闯之策,便出自周逵之手。

青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屑之色,“比出身,比不得此人;比官位,他拜齐郡太守,东夷校尉;比勇力,他转战江淮,曾败吕布;比实力,他坐拥北海,麾下兵马过万人……

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劝说汉瑜公伏击刘闯。

葛峄山贼虽然有些门道,可也要看是对付什么人……那刘闯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威名,又岂是小小的葛峄山贼可以对付?你要教训他?我同意!不如这样,你去找他火拼,揍他一顿。”

“我……”

周逵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陈珪见此情况,便开口道:“宝坚,不要再说了。

巨路之策也是为大家好,之前我也同意了此事,也埋怨不得他。我本想试探一下那刘闯的手段,也没想到这厮居然毫不顾忌,反应如此激烈。说实话,我刚才也很生气。但细又一想,也怪不得他。难不成只许我算计他,不许他反击吗?他可不是吕布,他也有这个底气。”

周逵诧异道:“汉瑜公,难道就这么算了?”

陈珪微微一笑,“难道你真要如宝坚所言,去找那刘闯角力?”

“我……”

“好了,这件事过去了,也就算了。

巨路,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你我都不比太过放在心上。年青人嘛,春风得意时,总会有些忘乎所以。当年我与中陵侯也算有些交情,说起来,更是那刘闯的长辈。难道你让我一个长辈过去和他理论?毕竟这件事,你我也算是有错在先。”

陈珪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周逵就算再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起身告辞,屋中只剩下那锦袍青年。

“汉瑜公,何必要触怒刘闯?”

“宝坚。吃水。”

周逵前脚刚走,陈珪后脚就坐起来。

他示意那美婢出去,只留下锦袍青年一人。

“其实,也算不得触怒,当初周逵献计的时候,我也想凭借此事,来试探一下刘闯。

我何尝不知,那葛峄山贼不足以成事?但是能试探出刘闯此行的态度,与我而言。确是利大于弊。”

锦袍青年闻听一怔,轻声道:“敢问刘闯此人,如何?”

“若飞熊与虓虎联手,实乃国家之难。”

“哦?”

“刘闯此人,在去年已经崭露头角。但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没有对他太过在意。原以为一个背主家奴,能成得什么气候?哪想到这厮居然能翻转过来,不但骂名尽消,更累得子仲深受猜忌。而今刘闯身份确认,更得郑玄鼎力支持。其势初成,绝非你我可以与之力敌。

此人野心甚大,从此次他前来下邳的举动来看,显然是有意立足徐州。

若此人得徐州的话。绝非你我之福。到时候你徐氏在海西一家独大的局面,恐怕也难以维系。不过,他毕竟年轻,手段强硬。不晓曲直之道。如此也好,正可以给咱们一个机会。”

“汉瑜公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忍!”

“啊?”

“且让他猖狂,看他能猖狂几时。

宝坚,你代我走一遭广陵,通知元龙,让他做好准备。

此前我挑唆吕布斩杀了韩胤,袁术必然会进行报复。到时候吕布出兵迎敌,趁下邳兵力空虚时,迎刘玄德回归。而后元龙与玄德夹击吕布,则吕布必败。到时这大局,依旧不改。”

锦袍青年名叫徐宣,海西人氏。

他听陈珪说完,也不禁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那我们现在……”

“静观其变。”

陈珪微微一笑,沉声道:“你我要做出被刘闯吓到的样子,而后让吕布放松警惕。

吕布一死,刘闯独木难支。到时候他唯有退回北海,凭借那一隅之地,早晚会成为阶下之囚。”

徐宣忍不住赞道:“老大人果然高明。”

陈珪笑道:“有甚高明,不过是见得多了,心气平了。

老夫什么场面没有经历过,那刘闯以为杀我几个走卒,便可以让我乱了方寸?呵呵,他也太小看我陈汉瑜。不过这次,咱们不能坏了刘闯性命。到时候放他离去,免得惹来麻烦。”

刘闯的身份,实在是太过于敏感。

即便是陈珪算计他的时候,也不免顾虑重重。

毕竟,杀了刘闯的话,会惹来很多争议……这对于一向爱惜声名的陈珪而言,又岂能不小心?

“老大人,那我这就动身。”

“对了,我要你劝说季弼前去投奔刘使君,他怎么说?”

徐宣闻听,顿时露出苦笑。

“此事我与季弼谈过,但季弼的样子,似乎不太情愿。”

陈珪白眉一蹙,脸上露出不满之色。

徐宣连忙道:“汉瑜公,其实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

季弼之才,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让他去投奔刘使君?即便刘使君有王霸之略,却终究非徐州之主。他如今兵不过万,将不过关张,何苦要与他交好?季弼投奔他,恐怕有些委屈。”

“你懂什么,将来若刘使君来徐州,少不得要与他合作。

若季弼能够在他帐下立足,你我也可以多得到一些消息……况且,让他投奔刘使君也是权宜之计。若刘使君能坐稳徐州,季弼便可得到重用;若他坐不稳,也可以为日后做出谋划。”

徐宣心里苦笑一声:你越是这样说,恐怕他越不肯答应。

这分明就是让陈矫去做那两面三刀之人。以他的秉性,焉能同意?

只是,他不好把话说出来,只能轻声道:“汉瑜公,我这就去找他,再劝说一下季弼,如何?”

“也好!”

陈珪说着话,想要站起来。

这与刚才周逵告辞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周逵走的时候。陈珪动也不动;可现在,他准备起身,送徐宣离去。

“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颍川刘闯,前来拜会老大人?”

陈珪和徐宣闻听一怔,都露出愕然之色。

刘闯前来拜会?

陈珪白眉一蹙,立刻又倒在榻椅上,命人取来一床薄被。而后沉声道:“就说我身体不适,便在书房会客。”

“老大人,你这是……”

“宝坚,一会儿你从侧门离开。

这头飞熊反应倒快,居然想来我这里探听虚实。你只管依计而行。我自会把这头飞熊稳住。”

徐宣连忙点头答应,匆匆走出房间。

自有家臣把屋中摆设清理一番,做出陈珪一人在此静养的模样。

陈珪靠着褥子,侧卧榻上。

两只老眼昏花,全无刚才精明之色。

屋外,传来脚步声,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雄壮的青年,便出现在书房门口。

“颍川刘闯,奉康成公之命,特来拜会老大人。”

那青年躬身行礼。可是雄壮的身体,依旧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别看他是躬身行礼,但陈珪却有一种大山向他倾塌的感觉。

心里不由得一动,他知道。刘闯这是来向他示威。

所以,虽然心中怒火中烧。可是脸上却没有一点变化,反而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迟暮感受。

“刘东夷快快请起,老夫身体不适,无法起身,还请见谅。”

“老大人,这是怎地?”

“前两日偶感风寒,本以为没什么大碍,哪知道……这人啊,是真的老了,一老这毛病就多。

快坐快坐,来人,为刘东夷上水。”

有家臣送来蜜浆水,刘闯谢过之后,便在一旁坐下。

“老大人,我此次前来下邳,临行之前,康成公曾再三叮嘱,要我前来拜访老大人。

只是昨日到达后,被温侯拉去吃酒,一直到现在才得空。加之我听人说,那东阳商号,是老大人名下产业?闯实不知东阳商号与老大人有关,昨日一怒之下……今日特来与老大人赔罪。”

陈珪一阵剧烈的咳嗽,连连摆手。

“刘东夷切莫如此说,此非刘东夷之过,实乃下面的人自作主张。

我也是昨日才听得消息,没想到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刘东夷做的没错,也是替老夫清理了门户。若不然,老夫实不知这些狗东西如此胆大。居然和山贼勾结,简直是罪无可恕。

若刘东夷不来,我也准备前往王城请罪……”

看着陈珪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刘闯也露出一抹不忍之色。

他坐在一旁,与陈珪连连道歉。

说了一会儿的话,看陈珪似乎露出困倦之意,于是不敢再停留,便起身告辞。

送走刘闯,陈珪立刻翻身坐起。

他眉头紧蹙,脸上更露出阴沉之色,半晌后沉声道:“来人!”

“喏!”

门外有亲随跑进来,匍匐地上。

陈珪咬牙切齿道:“立刻派人前去广陵,与元龙知,就说我心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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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珪家中出来,刘闯便登上马车。

车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诸葛亮,另一个则一袭白袍,看上去风度翩翩,颇有气度。

若徐宣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白袍青年,赫然就是他之前准备去劝说的陈矫。

“公子,如何?”

“老儿装死,好像命不久矣。”

陈矫闻听,不由得噗嗤笑出声来,“若汉瑜公听到你这话,说不得真要吐血三升。”

“那正好,免得我费手脚。”

“孟彦哥哥,陈汉瑜有什么表示?”

诸葛亮忍不住开口问道,他兴致勃勃,似乎颇有兴趣。

刘闯笑道:“还能有什么表示,无非就是装死……哼,他越是如此掩饰,就越说明他心里有鬼。他越是做出一副大度模样,也就更证明了季弼所言。这老儿,恐怕已经做好了筹谋。”

“那温侯那边……”

刘闯揉揉太阳穴,苦笑道:“温侯至今,似仍在犹豫。”

陈矫一蹙眉,“如此气魄,实不知如何当得虓虎之名。”

“季弼,你不懂!”

“哦?”

刘闯敲了敲厢壁,马车缓缓行驶。

赶车的人,是周仓。

在马车周围,还有一干飞熊卫跟随,所以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刘闯叹了口气,“其实我倒是能够理解温侯的心情。

他太看重徐州……或者说,他太想稳下来,以至于失了方寸。想当初,我自江东渡淮水,准备前往颍川的时候,也是患得患失。因为漂泊太久,已心生厌烦,故而就特别想尽快稳定下来。

吕布起于并州,可谓足迹遍及江北。

他投丁原,归顺董卓,辅佐袁绍,争夺兖州,所为的就是一个落脚之地……他当初来徐州,不惜寄居沛县,这种心思已经非常明显。正是因为他太过在意下邳,才被陈珪父子所乘。”

陈矫一怔,也轻轻点头。

他同样是四处漂泊,从徐州到江东,从江东回徐州……

吕布叱诧天下,勇力无双。

可惜他运气比不得刘闯好,那么快便得到一个落脚之处。更重要的是,刘闯背后,有太多人在暗中协助。若非如此,恐怕刘闯也无法获得东夷校尉之职。而吕布呢?确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如此说来,陈珪恐怕是拖不得太久。”

陈矫思忖片刻,轻声道:“公子如果不能让吕布尽快拿定主意,恐怕早晚都会被陈珪算计。”

陈珪这老儿,的确是很有本事。

如果不是郑玄和麋竺三番两次的提醒,刘闯说不定,真的会被陈珪骗过去。

“若温侯下不得决心,那就只有我来帮他,拿这个主意。”

“公子的意思是……”

刘闯微微一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

陈矫是昨天晚上跑来驿站找他,让刘闯感到惊喜异常。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和陈矫取得联络,现在倒好,陈矫自己送上门,倒是让他省了许多麻烦。

陈矫昨晚就说:陈珪若大动肝火,则说明其谋未定。

若他隐忍退让,则必有所图。

这也是刘闯今日前来拜访陈珪的主要原因。看这样子,这老儿恐怕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马车在驿站门口停下,刘闯刚从车上下来,就见一人快步走来。

“公子,温侯有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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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mingbái是怎么回事,天气太热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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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夏天,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未完待续。)

第118章 驱虎吞狼

建安二年,袁术称帝,试图与吕布联姻。

谁料想,吕布在陈珪的劝说下,竟斩杀袁术使者韩胤,令袁术大怒。

这位自恃甚高的世家子,倒也不是说有多么看重吕布,亦或者有多么珍惜韩胤。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自古以来不成文的规矩。更何况,吕布和袁术并非敌国,袁术是怀着结亲善意派人出使,结果你吕布却杀了我的使者,不但破坏了规矩,还**裸打了袁术一个耳光。

心高气傲的袁术,又怎能受得这种羞辱?

于是,袁术尽起七路大军,以桥蕤、纪灵、陈纪、乐就、张勋、杨弘(也就是三国演义中的杨大将)六人同时出击,同时自领一军,共七路兵马,征伐徐州。一时间,徐州硝烟弥漫。

这七路大军主帅之一的陈纪,并非颍川陈纪,而是丹阳陈纪。

袁术来势汹汹,数万大军更兵势骇人。

下邳王城里,灯火通明。

吕布面色如常,冷笑连连。

而他麾下诸将却是表情不一。

张辽双目微合,似乎毫不在意;成廉、曹性两人面带兴奋之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侯成、宋宪、魏续三人,则面露紧张之色,看上去甚至有些慌乱。八健将中,郝萌已死,臧霸听调不听宣,留守琅琊。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青年,正盯着刘闯,眼中更透着一股怨毒之色。

刘闯坐在上首,陈宫在一旁作陪。

他敏锐觉察到那一双怨毒的目光,不由得诧异看去。

“公台。那是何人?”

“此人乃温侯帐下宜禄。名叫秦谊。”

秦谊?

刘闯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于是问道:“他这般看我,又是何意?”

陈宫一怔,旋即露出一抹古怪笑容。

“公子当初攻下彭城,将他妻子俘虏,莫非公子不知?”

杜氏!

这家伙是秦宜禄。

刘闯突然想起这秦谊任何人,也明白了这个秦谊,为何是满脸的怨毒。

很正常,老婆被人家给俘虏了。当然心中不爽。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他当初逃回彭城,信誓旦旦说是魏越如何如何。可后来被人打听到,魏越之所以出击,就是他秦谊戳哄的结果。

这样一来,不禁令张辽等人对秦谊颇为反感,就连吕布,也对他有些不满。

秦谊在下邳的地位,也自然降低。

虽然还能参与议事,可大多数时候。根本没有他开口的余地。

这一切,应该怨哪个?

秦谊这等人。自然不会怪罪自己,他又不敢向吕布抱怨,于是这心中的怨恨,便转移到刘闯身上。

只可惜,而今的刘闯,更不是他可以报复。

“今袁术起兵,七路征伐,不知诸公有何主意?”

吕布话音未落,秦谊终于忍耐不住,跳出来大声道:“君侯,袁术兵势惊人,七路大军近十万兵马来袭,不可力敌。为今之计,当请一使者,与袁公请和,想必袁公也不会一意孤行。”

秦谊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袁术今为众矢之的,如果和吕布硬抗,难免两败俱伤。

所以,袁术也不一定真的会和吕布死战,只要吕布低头,袁术说不定会收兵罢战。

可问题是,这秦谊说的太过于阿谀。

袁术并不在这里,他袁公长,袁公短的称呼,让许多人感到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魏续道:“君侯,伯友所言,也有道理,袁术来势汹汹,不可力敌,当以请和为上,请君侯三思。”

“敢问,魏将军要如何请和?”

一旁曹性沉声问道。

他根本不去理睬秦谊,仿佛这屋子里,根本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秦谊站在那里,感觉好生尴尬。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半天悻悻退下。

魏续道:“其实这件事也不难,袁公所为者,不过是铃铛儿。

只要君侯将铃铛儿送去寿春,到时候袁、吕联姻,乃天作之合,想必袁术自然会收兵罢战。”

“魏续,你好没面皮。”

不等曹性开口,成廉怒声骂道:“想君侯起于并州,纵横天下,何曾有过畏惧?

袁术?无德小儿,七路兵马,某视之如乌合之众。魏续你不思力战,反而要用铃铛儿消灾解难,是何道理?难不成,我徐州无男儿乎?要用一个小女子来换取荣华富贵,某不屑为之。”

“公诘(音ji)此话怎讲?

我也是就事论事,并无其他意思。

今袁术势大,当避其锋芒,一味死战,乃莽夫所为。就算拼得个你死我活,到时候还不是平白便宜别人?公诘,我并非怯战,实为君侯基业考虑。你就算胜了袁术,还不是元气大伤?”

“未战便要请和,此非怯战是什么?”

“你……”

成廉曹性似乎和魏续等人颇有芥蒂,竟然在大堂上争执起来。

吕布感到极为丢人,这他娘的还没打起来,自己人就先乱了……更重要的是,这里不仅仅是自己人,还有个刘闯在一旁看热闹,简直就是丢人。吕布顿感脸上无光,心里更勃然大怒。

“都给我住嘴!”

他啪的一声,拍案而起。

成廉魏续几人立刻息声,但却仍旧怒目相视。

吕布深吸一口气,强压着心头怒火,而后强自一笑,沉声道:“孟彦,你以为此事当如何是好?”

刘闯很想说:吕布,你真不会做人!

这屋子里都是你的人,更不泛骄兵悍将,还有智谋出众者。你不去问他们。反而问我一个外人。岂不是让他们心生芥蒂?你啊你啊。打仗你真是一把好手,可说手段,你真的幼稚。

吕布问完话,屋中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这时候,刘闯自然不会做那出头鸟,于是微微一笑,“君侯帐下,武有文远将军可运筹帷幄。文有公台先生能妙计安天下。这种事情,君侯不问他们,何以问我?我对君侯兵马并不熟悉,甚至不知道君侯你如今帐下,有几多人可以调用?呵呵,君侯问我,怕是问错了人。”

张辽眼睛蓦地睁开,凝视刘闯。

而陈宫则轻轻摇扇,脸上露出一抹古怪之色。

吕布一拍额头,狠狠瞪了魏续和成廉几人一眼。“却被你们吵得昏了头,孟彦切莫笑我才是。”

刘闯微微一笑。端起铜爵,饮了一口酒水。

“文远,公台,你们怎么看?”

刘闯给吕布一个很舒服的台阶,吕布顺杆就滑下来。

你们别怪我,刚才我问刘闯,不是小看你们,实在是被那几个家伙吵得昏了头。

张辽这心里面,顿时舒服了不少。

同时,他又因为刘闯这一句‘运筹帷幄’的评价,对刘闯顿生好感。

他和刘闯打过交道,事实上在几个月前,两人虽未真个交锋,但也有过接触。他对刘闯并不厌烦,而且在得知刘闯是名门之后,大汉皇叔之后,更生出几分敬重。如今……这友好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刘闯,也非那些好事人所言,是一个只知杀戮,嚣张跋扈的莽夫。

此人心思细腻,颇能体谅他人感受,倒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张辽想了想,沉声道:“袁术七路并进,看似强盛,实则如公诘所言,乌合之众耳。”

这句话,从成廉口中说出来,吕布会认为成廉不知轻重,是个莽夫;可如果从张辽口中说出来,就不太一样。张辽胆大心细,不会轻易做出结论。但他这么说的话,自然有他道理。

“文远,何以见得?”

“七路大军,善战者无几人。

只需破起一路,则其余六路兵马,自然不敢冒进。

今盛夏将至,酷暑难耐……袁术恐怕也不敢和君侯僵持太久,到时候自然会收兵罢战。”

吕布闻听,眼睛一眯。

“公台,你也这么认为?”

陈宫摇扇一笑,看着张辽,沉声道:“文远,你以为当痛击何人?”

“自当与袁术交锋。”

陈宫想了想,轻声道:“文远之计虽好,却还是有些莽撞。

相较其他六路兵马,袁术兵力最盛……如果与之力敌,只怕君侯也伤亡不小,此两败俱伤之局。我以为,当打一路,拉一路。”

“打一路,拉一路?”

陈宫点点头,扭头道:“君侯,宫有一计,可败袁术。”

“公台请讲。”

“请文远坐镇夏丘,与垓下聚阻挡袁术一路兵马,只守不攻,拖延时间。

七路兵马中,出袁术一路之外,当以张勋兵势最盛,然则其麾下多为乌合之众,兵力虽盛,却不足为患。君侯当亲率兵马击之,必能大获全胜。如此一来,陈纪兵力最为薄弱,到时候心生畏惧,君侯遣人与之劝降,必愿请降。如此,七路大军两路被破,袁术焉敢再进犯?”

刘闯坐在一旁,实有些吃惊。

他是亲眼看到这顶级谋士,是如何出谋划策。

对于历史上袁、吕这一战,刘闯有些印象,他知道吕布最终获胜,但究竟是如何取胜,却不清楚。

陈宫之计,倒是极为可行。

刘闯轻轻点头,也不禁为之赞叹。

吕布沉吟不语,片刻后,突然一拍桌子,“公台此计甚好,就依公台所言。”

接下来,就是具体的调兵遣将。

刘闯在一旁听得倒是津津有味,从吕布的调兵遣将中,他也看出了不少东西,感觉收获颇大。

待众人散去之后,陈宫却留下来。

“君侯,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吕布道:“公台但说无妨。”

“今君侯亲率兵马出击,下邳还需有人坐镇。”

“哦?”

“刘公子品性高廉,勇力无双。

今君侯既然出征。何不使刘公子留守下邳?如此一来。也能让刘公子感受到君侯诚意。”

吕布闻听。眉头顿时一蹙。

他看着陈宫,而陈宫则一脸坦然之色。

若换一个人的话,吕布必然会生出猜忌之心。比如,陈宫是不是和刘闯已经勾搭在一处,想要谋取徐州?不过,正因为是刘闯,吕布也就多了几分宽容。这里面,功劳最大者。不是陈宫,而是吕蓝。

回下邳之后,吕蓝叽叽喳喳说了不少刘闯的好话。

比如,她最初和荀旦争吵,刘闯毫不犹豫站在她这一边,教训荀旦……

比如,刘闯和她拉钩。

比如,刘闯如何如何……

严夫人,也就是吕蓝的生母,还有任红昌。也就是貂蝉,在私下里和吕布谈及此事的时候。莫不笑着对吕布说:“铃铛儿长大了,看起来似乎对刘公子颇为倾心,而刘公子对她,也是非常疼爱。”

吕布对吕蓝,自然是非常疼爱。

刘闯能够站在吕蓝这边说话,自然也表现出他对吕布的善意。

“公台,你以为那刘孟彦,可信乎?”

“君侯,刘孟彦有大志向,更能分得轻重。

我在高密与之交谈的时候,可以感受的出来,他对徐州,并无野心。如今若徐州落入他手,并非一件好事。而且,若他交恶君侯,他也将在北海,陷入孤立无援的局面。所以,君侯与他,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呵呵,不瞒君侯,我觉得,就算君侯把徐州送与他,他也未必能看得上。”

吕布眉头一蹙,有些不快。

“公台,此话怎讲?”

我辛辛苦苦,拼了老命想要夺取徐州,你刘闯居然还看不上?

吕布这心里,当然会感到不太舒服,所以在询问的时候,语气也就自然变得有些生硬……

陈宫道:“君侯息怒,我倒是以为,刘公子的考虑颇为实在。”

“讲!”

“徐州,已非当年钱粮广盛之地。

况乎其位于江淮,乃四战之地。南有孙策对广陵虎视眈眈,袁术更垂涎徐州,非一日之事;西有曹操刘备,毗邻徐州,北有袁绍,坐拥青州。徐州,背依大海,没有退路,且州内宗族豪强势力强盛,更非短期可以平定。这许多因素参杂一起,也就注定了徐州非久居之所。

君侯以勇力而取徐州,或许会为人所顾忌。

但若是以刘公子之力夺取徐州,恐怕曹操、袁绍乃至于孙策袁术,都不会善罢甘休……

这徐州,与君侯而言为根基,与刘公子而言……呵呵,用他的话说:实乃火炭,不可攫取。”

这意思就是:刘闯没有那个占居徐州的力量!

吕布听罢之后,也不禁连连点头。

陈宫见吕布心动,于是趁热打铁道:“况乎,有铃铛儿在,刘公子定然会全力守护,君侯则无后顾之忧,可全力迎击袁术。我以为,而今之局势,除刘公子外,再无其他的合适人选。”

吕布连连点头,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既然公台这么说,我也觉得,刘孟彦倒是个可以托付之人。”

说罢,他站起身来,在屋中徘徊片刻。

“既然如此,就让他留守下邳。”

“不可!”

陈宫又道:“这件事,最好还是让铃铛儿与他说,若君侯出面,不免有些……

呵呵,刘闯毕竟是灌亭侯,更是大汉皇叔,东夷校尉。论这身份地位,亦不逊色君侯太多。”

别看刘闯年纪不大,可是他的出身,注定了他的身份,不会逊色于吕布。

若吕布出面,不免有上级对下级命令的意思;但如果让吕蓝出面,这件事就比较能说的过去。

吕布想了想,也觉得陈宫这建议有道理。

“铃铛儿,可愿出面?”

陈宫闻听,忍不住哈哈大笑,“君侯,我以为,铃铛儿会很愿意让刘公子,留在下邳……”

吕布忍不住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

女大不中留!

看样子,我也要好好考虑一下,铃铛儿的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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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司空府。

曹操手中竹简哐当一声掉在书案上,一双细目,闪烁出森森冷意。

“刘闯,去了下邳?”

郭嘉沉声道:“据陈汉瑜传来的消息,刘闯这时候,应该已经抵达下邳。”

曹操有些不淡定了,在屋中徘徊。

“奉孝,你说这吕布若与刘闯结盟,会是怎样状况?”

郭嘉轻声道:“吕布,虓虎也。

奈何他出身太差,加之此前朝秦暮楚,故而声名狼藉,所以难成气候;可刘闯却不同,他乃大汉皇叔,又是中陵侯之后,甚得士人所重。若两人结盟,必成心腹之患,主公当早谋之。”

“以奉先之心性,可容得刘闯?”

郭嘉沉吟片刻,“陈汉瑜派人来说,吕布之女此前就在高密,与刘闯甚亲。

而今吕布请他前往下邳,表面上是为迎回女儿,恐怕……我听人说,吕布对其女甚爱之。他之前一直想要把女儿嫁于袁术,可是为刘闯,不惜斩杀袁术使者,可见吕布对刘闯,亦是看重。

以刘闯之名,配以吕布之勇……”

郭嘉没有再往下说下去,可是已经表明了他的意思。

曹操嗯了一声,坐下来沉思不语。

片刻后,他向郭嘉看去,低声问道:“奉孝,可有破解之法?”

方经宛城之败,曹操虽说元气未伤,但损失也颇为惨重。

他现在,需要的是稳定局势,而不是妄动兵戈……所以思忖片刻之后,他还是决定,暂不出兵。

郭嘉如何不明白曹操的心意,于是微微一笑,“主公不必担忧,嘉有一计,可为主公分忧。”

“奉孝,计将安出?”

“吕布是狼,而主公手中,还有一虎。

引虎吞狼,则袁术必心生不满,到时候主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不费一兵一卒,谋取徐州。”

“你是说……”

曹操先一怔,旋即明白了郭嘉的意思。

他忍不住抚掌大笑道:“奉孝所言极是,而今正当驱虎吞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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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夜行

入夜后的下邳城,开始夜禁。

外城街道上,巡兵行进,凌乱的脚步声,更惹人心烦。

大战将临,下邳城被一股紧张的气氛所笼罩。商铺早早就关门落闩,街道上更不见人迹。

秦谊一个人坐在家中喝闷酒,心里愤愤不平。

都是那该死的刘闯,彭城一战,令秦谊声名尽毁,成为一个极不受待见的人。

吕布本来对秦谊颇为看重,可现在却对他几若无视。张辽等人也对他颇为不屑,好像在一夜之间,他得罪把所有人全部得罪,在下邳的地位也显得很尴尬,更没有一个人会理睬他。

刘闯抵达下邳后,秦谊越发感到大家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

当然他弃妻子而逃,落入刘闯手中。

如今怎么看,都好像是一个笑话……最可恨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讨要妻子。

这也让秦谊对刘闯的怨恨,更加深许多。

吕布率部,已离开下邳。

张辽等人也纷纷启程,除了留守于下邳的曹性和高顺之外,似乎吕布手下所有人,都得到委派。唯有秦谊,就好像不存在一样,根本没有人想起他,甚至没有给他委派任何任务。

这也让秦谊,倍感失落。

“背主家奴,我必杀你。”

想到恨处,秦谊把酒杯狠狠摔在桌子上,破口大骂。

好在他是独居,家中也没什么奴仆,所以任他如何发泄,也不会有人知道。

就在这时,忽听房门有人敲响。

秦谊撇了一眼,装作没有听到。自顾自饮酒。

在他想来,若他没有回应,来人想必就会离开……说实话,他实在不想在这时候和任何人见面。

可是,敲门的人似乎极有耐心,一直拍打门环。

“伯友,我知你在家,怎不开门?”

声音听上去似乎有些耳熟!

秦谊一怔,站起身摇摇晃晃走去。把门打开……屋外,站着一个华服男子,看秦谊开门,忍不住责怪道:“伯友,怎地恁晚开门?”

“……巨路先生。你怎会深夜前来?”

来人是周逵。

虽说下邳行夜禁之法,入夜之后不得有行人在街上行走。若无令牌,一旦被抓捕起来的话,会处以责罚。但实际上,不管是在下邳还是在许多,乃至于之前的洛阳。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会有那么一帮子特权人士,根本不会受律法约束。而周逵,恰恰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周逵是下邳人,家中颇有资产。是本地名士。

秦谊看着周逵,心里有些疑惑。

要知道,他和周逵并没有什么交集。此前虽与周逵见过,但周逵从来不会正眼瞧他。每每总带着些许不屑之色。一来,秦谊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角色。哪怕是在吕布帐下,也算不得大人物。吕布帐下,武有张辽高顺曹性,就算是魏续侯成,也胜他百倍;文有陈宫,更非秦谊可以相提并论。也许面对这些人的时候,周逵会有好脸色,但是对秦谊,却无所顾忌。

他今天登门……

秦谊心里一动,隐隐猜出答案。

“怎地在吃闷酒?”

周逵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略显臃肿的身体往前挤,秦谊连忙闪身,就让出一条路来。周逵手里拎着一瓿酒,还有一个小包。进来看了一眼食案上的酒菜,微微一笑,便在食案旁坐下。

“小豚肉,不错!”

他扭头一招手,“伯友,怎不坐下吃酒?”

这到底是你家,还是我家?

秦谊强压怒火,走上前坐在食案边上。

周逵笑呵呵把酒瓿往边上一放,打开小包,里面确是下邳鸿福楼做的烤肉。

“鸿福楼今天宰了一头小牛,我让老马亲自掌火,烤的恰到好处。”

那浓浓的肉香在屋中蔓延,秦谊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虽说律令禁止宰牛,却也要看是什么人。你一个老百姓宰牛,自然是要倒霉。可如果你有身份地位,宰一头小牛,又算得什么事情?

“正宗吴郡惠泉春,呵呵,我好不容易才让人弄到。”

周逵笑眯眯,排开泥封,然后把上面的一层油纸撕开,一股酒香立刻溢出。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谊面无表情,看着周逵又吃又喝,终于忍耐不住,“巨路,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好了。”

“听说,温侯这次出兵,却不肯用你?”

“温侯久经沙场,自有他的安排,我等为部曲的,听命就是。”

“伯友,我为你不值啊。”周逵长叹一声,给秦谊满一杯水酒,沉声道:“我知道你,在并州也算薄有名声,是一方俊杰。若在许都或是在别的人手下,怎地也能做一个千石大员。可你看你现在,成什么模样?妻子被人抢走,却连个站出来为你说话的人都没有,更遭人鄙薄。”

一提起这件事,秦谊心头就蹿火。

他哼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虽然明知道周逵来意不善,可这心里面却有一股子按耐不住的火气,“巨路先生,莫非是来嘲笑秦谊吗?”

“诶,我怎会嘲笑你。”周逵哈哈一笑,站起身来,绕过食案在秦谊身边坐下,“你我同是读书人,我只是为你感到可惜。想温侯当年也是一代豪杰,虎牢关与二十二路诸侯相争,已面无惧色。可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刘孟彦,就让他畏首畏尾,当年豪气,早不复存在。”

“哼!”

秦谊冷笑一声,“巨路先生,你不怕你说的这些话,我禀报温侯吗?”

“你想去禀报,只管去,我是如鲠在噎,不吐不快……伯友。你说说看,论文采,温侯帐下谁人比得上你?张辽?曹性?还是哪个?至于陈宫,也不过是背主之徒。当年他辅佐曹公,后来又背曹公而去。呵呵,和吕布搅在一起,哪里还有当初兖州陈公台的气度和风范?

你看他,对那刘闯小儿敬若上宾,满口的好话……可是你呢?你妻子被刘孟彦抢走。他陈宫可曾站出来,为你说过一句仗义执言?伯友,我知你忠义,可是我却是发自内心,为你不值。”

“别说了!”

周逵三番两次。拿秦谊妻子说事,把秦谊心头的火气,撩拨起来。

“你就说吧,今日你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呵呵,聪明!”

周逵露出一抹诡异笑容,“今袁术来犯。温侯全力御敌,下邳守卫空虚。

我不瞒你说,我今日来找你,实为汉瑜公所差。吕布占居徐州之后。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奈何吕布凶名太盛,以至于大家敢怒而不敢言。所以,汉瑜公打算。迎回刘使君。”

秦谊闻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骇然看着周逵。

周逵从腰间摸出一口短刀,放在食案上,“汉瑜公知你才学,不忍看你为吕布所累。

故而他让我来劝说与你,只要你肯加入我们,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汉瑜公自会为你谋划前程。你也知道,便是朝廷,对汉瑜公也极为赞赏。此次元龙出使,更得广陵太守之职……若你愿意来,汉瑜公会非常高兴,从此以后,荣华富贵任你求;若不然的话……嘿嘿。”

“若不然怎样?”

“那你就是我们的敌人,你也知道,汉瑜公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这个……”

“伯友,你可要想明白才好。”

秦谊露出纠结之色,沉吟不语。

不得不说,周逵的话让他颇为心动。

吕布视我如草芥,我又何必对他忠心耿耿?你看他,为了和刘闯结盟,全然不顾我之屈辱,跟着吕布,又有何前程?可问题是……

秦谊眼睛一眯,轻声道:“我有一问,还望巨路先生为我解惑。”

“请讲。”

“我知道,汉瑜先生在徐州根基颇深,且家中僮客无数。

但只是凭此力量,恐怕也无法击败吕布……要知道那吕布,并非等闲之辈。虓虎之勇,我心里非常清楚,少有人能敌。若想迎刘使君,吕布当如何对付?他手下张辽陈宫,皆非无能之辈。”

“这个,你只管放心。”

听到秦谊说出这番话,周逵就知道,这件事已经成了。

“吕布与袁术交锋,恐非一日能够休兵罢战。

到时候,我们只需夺下下邳,而后与元龙夹击,必可大败吕布。到那时候,你害怕吕布吗?”

“嗯……”

秦谊沉吟许久,轻轻点头。

“既然汉瑜公不以秦谊愚鲁,谊自当效命。”

“那好,三天之后,你设法拿到外城南门令符,到时候我自会与你联络,咱们打开南门,而后顺势夺取下邳。到时候刘使君重归徐州,你便是首功一件。以刘使君之仁厚,必不会亏待与你。”

“那,就这么办了。”

“还有,城中军马,你可清楚状况?”

秦谊想了想,沉声道:“吕布留曹叔龙和高孝恭于下邳,还要多加小心。

特别是那高孝恭,素来沉稳,恐怕难以对付。另外,吕布还让刘闯留在下邳,也是一个麻烦。

如果不能解决高孝恭,恐怕夺取下邳,也非易事。”

高顺吗?

周逵并不是特别在意。

在他眼中,曹性才是他心中大敌。

“此事你不必担心,汉瑜公自有安排。”

周逵又询问了一些关于城中防务上的事情,秦谊也都一一作答。

周逵非常高兴,与秦谊又吃了一回酒,这才心满意足离去。目送周逵离去,秦谊长出一口气。他坐在食案旁,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末了,他一把抄起周逵留下的那口短刀,狠狠扎在食案上。

“吕布,你既然对我不仁,就休怪我对你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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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率部离开下邳之后,刘闯被留下来。

其实。内心里刘闯很想和吕布一起去,他想看看吕布是如何指挥骑战!

在他的印象里,吕布这一战好像是大获全胜。

可是陈宫却把他劝说住,“公子当留在下邳。”

“这是为何?”

“其实,此战乃君侯展现勇力一战,公子若也去参加,必然会令君侯不快。

留守下邳,其实也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我以为,那陈汉瑜经公子羞辱。却迟迟没有动静,必然是有所图谋。公子留下来,也是为君侯分忧……莫忘记,下邳乃君侯之根本,君侯本欲托付于公子。奈何毕竟不好开口。所以他托我,请公子多多照拂,必要时高顺和曹性,皆会听从公子差遣。君侯留下大印在铃铛儿那边,若需要时,公子可找铃铛儿讨要便是。”

刘闯听了陈宫这番话,顿时一怔。

但旋即。他就明白了吕布的意思……

吕布,这是向他表示诚意。高顺还好说,那曹性可是跟随吕布南征北战的八健将之一,在军中威信。仅次于张辽。若想要曹性听命,并非一桩易事。若无吕布的印信,恐怕也难差遣。

刘闯思忖片刻,便把此事答应下来。

留下就留下。反正他此行主要目的就是和吕布结盟。而吕布的这种态度,整合刘闯的心意。

次日。陈宫离去。

刘闯则留在下邳,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好在有铃铛儿吕蓝时常陪他解闷,倒是让枯燥的生活,多了几分生趣。

“刘胖子,明日我小娘在鸿福楼请你吃酒,你可不要迟到。”

“啊?”

刘闯一怔,疑惑看着吕蓝,“你小娘?”

他旋即醒悟过来,吕蓝说的‘小娘’,应该就是貂蝉。

貂蝉要请我吃酒?刘闯这心里,不由得顿时紧张起来,砰砰直跳。

他感到有些说不清的兴奋,只因为这个请他吃酒的人,是貂蝉……当然了,刘闯不会认为,貂蝉请他是为了发生什么超友谊关系,刘闯自认,也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想必是为吕蓝而来,但刘闯并不担心。既然决定结盟,刘闯倒是不介意,娶吕蓝过门。毕竟,他也挺喜欢吕蓝。

可,那是貂蝉啊!

中国四大美女之一……只要是后世人,哪个不对貂蝉怀有几分幻想。

他也很想看看,这貂蝉究竟是什么样子,能够令吕布和董卓争风吃醋,乃至于最后两人反目。

所以,刘闯有些激动。

第二天一早,他便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带着周仓前往鸿福楼赴宴。

这鸿福楼位于下邳白门楼北街上,在下邳颇有名气。

酒楼分三层,可远眺王城,更把白门楼街尽收眼底。

刘闯按照约好的时间,来到鸿福楼外,就见吕蓝已经在门外等候,见他到来,连忙跑上前。

“刘胖子,你怎地来恁晚?”

“不是说好午时……这会儿应该还没有到午时吧。”

“那你也应该早点来!”吕蓝立刻蛮横说道,而后俏脸一红,轻声道:“本来该是我娘亲来见你,不过前日爹爹出征,娘亲有些担忧,所以身体有些不适,便让小娘代她为你摆酒接风。”

“接风,不用了吧。”

刘闯一头雾水,“当日我到下邳,温侯为我接过风啊。”

“笨蛋,爹爹为你接风,是爹爹为你接风;现在是我娘亲要为你接风……你,你,你……真是笨!”

吕蓝声音越来越小,刘闯似乎有些明白了。

貂蝉请他吃酒,恐怕是奉了严夫人差遣。

这顿酒,恐怕不太好吃!

“对了,你爹爹的印信,是不是在你手里?”

“是啊。”

“晚上派人给我送来。”

“嗯!”

若吕布知道,他闺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把印信送出去的话,恐怕会痛哭流涕。

他把印信交给吕蓝,只是为以防万一。

可他没想到,吕蓝居然就这么把印信交给刘闯。

当然了,也幸亏刘闯对徐州没有兴趣,不然的话……

刘闯随着吕蓝登上鸿福楼,却发现整个三楼,都被人包下来。

一个盛装美妇,凭栏而坐。

四周站立着十几个家臣,一个个腆胸迭肚,颇有气势。

“小娘,刘公子来了。”

吕蓝好像一只快活的百灵鸟,便跑到美妇身边坐下。

这就是貂蝉?

刘闯上楼以后,偷偷打量了两眼,不由得心中暗自称赞:果然是个美人,果然是个美人!

当然了,你说貂蝉有多么国色天香?

嗯……她的确长得很漂亮,体态婀娜,端庄而又仪容。

毕竟是皇宫的女官,若长得不美,也不太可能。若比之麋缳她们,姿色略胜一筹……可刘闯觉得,若真以美艳和狐媚而言,还是杜氏更为狐媚。主要是,这貂蝉有一种气质,令刘闯不敢生出亵渎之心。

空谷幽兰?

嗯,倒是极为妥帖。

“刘闯,见过夫人。”

刘闯走上前,躬身向貂蝉行礼。

却见貂蝉微微一笑,令刘闯不由得眼前一亮。

“刘公子,今日本该是夫人设宴,可惜她身体不适,所以要妾身前来代劳。

若君侯在的话,倒是可以在王城设宴。而今君侯不在,王城里多是女子,所以就有些不便,还望公子海涵。”

吕布初来徐州的时候,曾设宴款待吕布。

酒席宴上,他让严夫人敬酒,结果却惹恼了刘备。

所以严夫人也有许多担心,故而才会让貂蝉在私下里设宴款待刘闯。

刘闯连忙道谢,他撩衣跪坐在栏杆旁,在貂蝉那双如秋水的目光注视下,感到有一些不太自在。

忍不住低下头,他轻轻咳嗽几声。

可就在这时,他的目光却突然落在外面的街道上,眼睛不由得一眯,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

莫名其妙!!!

今儿是真有点不爽,感觉莫名其妙。

我在昨天的单章里,写了个‘朕心甚慰’。只要是个人就知道,那是一句玩笑之言,偏有那寻衅的跑出来,说我这是把书友当成奴才。

好大的罪名,你是不是还要说我意图恢复帝制,想要zaofan?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阁下虽然是一个高v,但似乎并没有订阅过我的书,在书评区大放厥词……

这世道,真是弄不明白了。

我写我的书,似乎也没有得罪阁下,何必跑上来这么为难我个小作者?

算了,懒得去争执!

认认真真写好我的书,天热,实在不想上火。

最后还剩下两天,请各路英雄拔刀相助。

月票不用,过期作废。

我要月票!!!!

谢谢……(未完待续。)

第120章 前奏

貂蝉是美女!

只是坐在她面前,刘闯感到各种不舒服。

怎么说呢?

太端庄了……因为吕蓝的关系,算起来貂蝉算是刘闯的长辈。所以,她也不可能对刘闯卖弄风情。她今天,是代表严夫人,以刘闯长辈的身份前来,也就更让刘闯感到了沉重压力。

好在,貂蝉并没有盘问太多,只是询问了一下刘闯而今在北海的状况。

“对了,听铃铛儿讲,刘公子还有一个叔父?”

“是!”

“怎地这次没有陪同刘公子前来?”

“叔父前往交州,已近三个月时间。”

“去交州?”

貂蝉倒是产生了些许好奇,忍不住问道:“令叔往交州何事?”

这种事,也没什么不当讲。

刘闯笑道:“先父虽蒙难多年,但这世上还有些好友亲朋。

在颍川,我有一位舅父,名叫钟繇。”

“钟繇,钟元常?”

貂蝉当然听说过钟繇之名,顿时露出尊敬之色。

刘闯看得出来,貂蝉对士大夫的敬重,是发自内心。也许这敬重源自当年司徒王允,也许是因为其他原因。但刘闯可以肯定,吕布到徐州后畏首畏尾,恐怕未尝不是受貂蝉的影响。

他对徐州士族太恭敬了,恭敬的甚至有些言听计从。

刘闯点头道:“正是钟元常,不过我们目前还未有联系,正月时听人说。他拜司隶校尉。前往关中。所以至今也没有通过消息。叔父去交州,是因为先父当年曾有一学生,而今为交趾太守。

之前由于我不敢确定,康成公是否愿意为我证明身份,所以叔父便前往交趾,寻交趾太守士燮帮助。”

交州士氏!

貂蝉不禁露出羡慕之色,轻声道:“刘公子如今归宗认祖,倒是方便许多。”

如果吕布能够有刘闯这样的出身。恐怕现在早就坐稳一方诸侯了吧……貂蝉不禁在心中感叹,这士大夫的门路,果然是不同凡响。别的不说,一个为司隶校尉的舅父,一个为一方诸侯的师兄。只这两个关系,就足以让刘闯立于不败之地,果然是诸侯出豪门,却方便许多。

貂蝉跟随吕布漂泊多年,也已经累了。

正因为这样,她更希望吕布可以在徐州稳下来。而不是继续漂泊。

内心里,对吕蓝和刘闯的这桩婚事。倒也颇为赞同。这刘闯虽非是长的一表人才,但胖乎乎的颇有福气。加之他一身强绝武力,还有他的身世,都注定了此人,日后绝对非等闲之辈。

这一顿酒,也算愉快。

虽然没有看到想像中,那风情万种的貂蝉,但是刘闯还是感受到,貂蝉释放出来的善意……

酒足饭饱后,刘闯起身告辞。

貂蝉则带着吕蓝,返回下邳王城。

严夫人是个典型的北方女子,不似吴越女子的娇柔,却别有一股子英气。

“二娘,那刘闯如何?”

吕蓝回到家,便急急忙忙找出印信,要去送给刘闯。

屋中便只剩下严夫人貂蝉还有曹氏……相比之下,曹氏的地位偏低,毕竟她嫁给吕布不到一年的功夫。也正是这个原因,曹氏在大多数时候,都只是旁听,绝不会轻易发表意见。

严氏是正妻,貂蝉为平妻,而曹氏名为平妻,实为妾室。

毕竟,貂蝉跟随吕布多年,严夫人早已经承认了她的存在。而曹氏呢?相比之下,还需要努力。

“刘公子绝非什么翩翩佳公子,若夫人见了,恐怕会失望。”

“哦?”

“不过此人,别有英气,非同一般。

姐姐,妾身倒是觉得,若铃铛儿嫁于刘公子,也是一桩好事。我看得出来,刘公子对铃铛儿也颇为宠爱。”

“可我听说,他早年曾定下亲事,便是那颍川荀家人。

而且他去年反出朐县,也是为一麋家女子……小小年纪,身边就有这许多女子。我是担心,铃铛儿嫁过去以后会受欺辱。你也知道,那荀家是颍川高门望族,而那位麋家娘子,更是随他出生入死。铃铛儿嫁给他,我实在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君侯虽勇,也难插手他的家事。”

荀谌与刘闯的婚约,已经刘闯开来。

这种事其实也瞒不住,袁谭能够查到,别人自然也能够查到。

严夫人自然不希望铃铛儿过去受委屈,特别她的对手,一个和刘闯感情深厚,一个则是背景强硬。

一旦吕蓝嫁过去,吕布想过问,恐怕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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