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看不明白眼前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到底在思量什么,明明前一秒还山崩海啸,短短时间里却是归咎于风平浪静,仿佛只是之前我和他在上元宫闹的不愉快不存在一样。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紧急政务要处理?”
看着他黑长的发,上面明明还有雨水打湿的痕迹,不消说,也知道他是从上元宫赶过来的。
“那你觉得政务与你孰轻孰重?”
不经意的温声,让我心头蓦然一软,稍稍从他强势的怀中退出半分,鼻间全是他身上的龙涎香。
我含糊的应了一声,“我什么事都没有,不用你操心。”
“今天傍晚的时候……”
他盯着我脖颈处的吻痕欲言又止。
“今天傍晚的时候怎么了?今天傍晚什么也发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选择自欺欺人,连带着现在他的笑,我都觉得另有深意。
他皱起眉头,“小凡儿……”
又来了!又来了!!
我讨厌极了他委曲求全觉得我是在挑战他耐性的模样!
我深呼吸一口气,摆出笑容,“到底是你的听力有问题还是我今天白天说的还不够清楚?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他似乎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用尽温柔和耐心,甚至有些疲惫,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他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那张漂亮的脸蹭着我,随后张嘴咬我的脖子,“小凡儿,别在试图激怒我,你一天不接受我,我就赖着你一天,余生还长,我我有的是耐心和你一起慢慢熬。”
言下之意就是看谁熬的过谁是这样吗?
我怔怔的看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头干涸的厉害,更多的则是害怕。
怕极那些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人。
例如苏洛寒。
例如他。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犹如石灰嵌入骨髓。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萌生出一些病态的想法,例如我就是想折磨他,就是想看见他在我眼前脸色发白,就是想让他爱而不得。所有不堪的念想在这一刻疯狂滋长,有种难以名状的……报复的快感。
“不好意思,我这人就是这样,你受不了那就滚啊。”
他微侧着脸,不禁皱眉,黑瞳阴厉了几分。半掩阴翳中,须臾才听他从胸腔中发出沉沉闷笑来,笑的可怕极了。含着笑他就打量我,我甚至能察觉到他那锐利的眼神,跟刀子似的,直直扎在我身上。
“你……你笑什么?”
随后在我没反应过来之际他竟然整个人倾倒下来,半俯在我身上,将我的头发弄得一团乱,我不停地深呼吸,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还是自顾自的埋在我发间笑,带着笑气的声音跟个妖孽似的,“小凡儿,想跟我玩儿,你玩得起吗?”
他这话说的那么狠,又那么自然。
“你什么意思?”
孰料,下一秒他死死盯着我的脸,在我耳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小凡儿,事隔经年,辗转反侧,我再次站在你身边,你之所以防备着我,其实是怕自己被我再一次彻底俘获身心吧?不用担心,小凡儿,这辈子,也就你一个人能把我糟蹋成这样。趁着我还乐意,尽早挥霍我,别等哪天我不乐意了。”
我心神一震,像是被人对半撕开一样。垂在身侧的手指哆嗦着,被我一下子攥紧成拳,他的眼神那么深那么沉,压在我身上,甚至让我不能呼吸。
他说的,的确是个不容反驳的事实。
他很优秀,亦很强大。甚至比我想象中还要强大,连苏洛寒都比之不及。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面对如此具有吸引力的他,我怕极了自己会对他产生任何情愫。
而他好像……深知我所有的可念不可说。他看懂了我的……欲盖弥彰。
好看的长指轻轻摩挲在我的肚子上,叹了口气,忽而有些低落的轻喃道:“怎么还是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