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溪看廖云帆欲言又止的样子,急得牙痒痒。
“金乔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用力捏紧烟头,腥红的小火点刺激着廖云帆的感官。就算是烫手,也总比无所作为来得要好。
安小溪看到廖云帆充满愤怒的眼神,心里一阵绞痛。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乔家和廖家的对决。
“你打算怎么办?”
安小溪的眼神没有避开,直接和廖云帆的相遇。
这个男人一心想着复仇,用尽一切手段都在所不辞。安小溪和乔文瀚的关系如此,廖云帆要真想利用,大可不必再通过安小溪。直接背地里使绊子来得更猛烈。
可廖云帆恰恰不是这样的人。这次,他想要赢得堂堂正正,在事业上,在人生上,为自己受辱的长辈洗刷屈辱。
“有消息,乔老爷子不行了,乔文瀚之前犯蠢和英国人签订的金融方案,要破产。这个项目牵连很广,本来打算创造个一鸣惊人的策划,结果现金流断了,又筹措不到钱,青黄不接时期,没人再愿意投资他们。”
“所以这都要怪乔文瀚?他可没有那么大的破坏力。”
安小溪为乔文瀚辩解,廖云帆就觉得不是滋味。
“怎么,你胳膊肘往外拐吗?接下来会是我们吃下金乔集团的最佳时机,你不要给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别忘了,你姓廖,不姓乔!”
廖云帆越说火气越大,烟就抽得越猛。
安小溪不好阻拦,她的立场太尴尬了,受着窝囊的夹板气。
“云帆,我们真的要那么干吗?我是说,把乔家……”
一想到这几天和乔老爷子相处的点滴,安小溪不禁鼻头一酸。那么亲切和蔼的一个人,对她还那么信任,她真的要亲手将乔家送进坟墓吗?
不敢想象那一天的到来。
“为什么不?”
廖云帆转过身来,大口吐着烟,她已经忘记安小溪鼻子敏感,不能闻到烟草味道的事情了,他很激动,甚至他今晚过来主要是为了分享这份激动。
“当年他们是怎么对爸爸的,不是我说你,云心,你心里根本没有咱们廖家,你主动问候过咱爸几回?你主动联系过我几回?天天总往乔家跑,还给乔家出谋划策做生意……你的良心,痛不痛!”
可能是憋在心里太久了,当廖云帆一股脑把对安小溪的不满发泄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特别严肃,每一个字都像一支箭,直接瞄准了安小溪的心窝。
他也确实没有说错,安小溪对养父母有怨恨,可那也是因为她在意,她渴望,渴望从养父母家庭得到一丝温暖。可真当她找到了爸爸和哥哥时,巨大的疏离感差点把她吞没。
DNA鉴定书上白纸黑字写着她的大名,可却丝毫没有一点情感涟漪。甚至连恨都没有。
她成了一头没有良心,认贼作父的白眼狼。
“云帆,当时确实是乔家救下的我,我不能,去害他们啊,我做不出来……”
安小溪低着头,小声说。那声音小得差点被空调的声音压过。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乔家人信不得,你早晚会吃亏的,谁知道他们一家人打的什么主意。说不定早就查到你的身世,故意把你留在身边,让我有所忌惮。”
廖云帆性格多疑,这是他多年商海厮杀的后遗症。谁都不能信,对谁都要保持警惕。
可安小溪正式接手生意还不过半年的时间,哪里懂得这么多,他们两兄妹完全是两类人。
“今天来,是专门为了吵架吗?”
安小溪真的争执不了,她头痛欲裂,什么都不想思考。
“今天来,是为了让你清醒,要干大事了,别犯糊涂!”
廖云帆把最后一根烟掐灭,那小盘子里已经满满盛了一盒。
穿上大衣,戴上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
这个从风雪天走来的男人,又要回归风雪去了。
只留下安小溪黯然销魂。
是亲生家庭,还是乔家。
孽缘,在她的每一个毛孔里作祟,在每一个细胞里生根。
总有一天,要把她撕裂。
廖云帆说的英国金融方案的事情,她很想打电话问问乔文瀚,可是,开不了口。
两头都无法交代,两头都无法释怀。
安小溪深陷其中,万般艰难。
看了一眼刚在拿到餐厅里陪她吃饭的小猪头,安小溪的眼眶打湿了。
“猪头,我要怎么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