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萍姨娘暗下决心,命她回去传话,“你回去之后把此事原原本本地禀告给大小姐,就说本姨娘信她,让她多多提防幕后黑手,别着了混人的道。”
“奴婢遵命!”喜鹊松了一口气,抬手擦拭着冷汗涔涔的额头。
“行了,今日过年,赏你一颗金珠子,喜气些。”萍姨娘见喜鹊吓得腿软,半天起不来,才温和地笑着,亲自去搀她。
喜鹊感恩退下,屋里只剩下萍姨娘与妙云二人。
“可惜了这兔皮披风,风毛出得多好啊。”妙云对领子上的洁白的兔毛爱不释手。
“你若此刻无事,便帮我把它缝补起来。今日若是能让馨儿穿着它去晚宴,怕是陈氏会气得当场拂袖。”萍姨娘想象着那个场景,便忍不住低笑起来。
“姨娘还是这般小孩儿心性,若让宋嬷嬷见了定然说你。”妙云摇摇头,认命地拿起针线缝补着。
“你可别学我老子娘,一唠叨起来,我可受不了。”萍姨娘与妙云自小玩在一处,妙云是孤儿,拜在宋婆子那儿学管事,便时常与她吃住一起,俩人感情非同一般。
“打算怎么处置香儿?”妙云转开话题。
“自然是打发了,免得再害我馨儿。”萍姨娘说着便要亲自去处罚。
“我倒觉得可以先留下。”妙云手指上下翻飞不停,轻巧地提议道。
“怎么说?”萍姨娘见她这么说,便有了听下去的兴致。
“您与那位斗了这么多年,都只是小打小闹,都没戳到她的心窝。俗话说,打蛇打七寸,那位的七寸便出在大小姐身上。”妙云绣了一半,便咬断丝线,打了个绳结。
“剩下的,你自己想想?”妙云指了指没绣完的几个口子,行礼告退。
萍姨娘盯着绳结若有所思。
她平日不爱做阴损的事,怕折了几个孩子的寿,但却对提防陈氏乐此不疲,却忘了人家次次都是下狠手的。
这样下去,何时是个了结?
再多一个老爷时时在意的大小姐,就算她没做过,也会怀疑到她身上。
她可是这个家唯一生下男丁的人,身份还不是正室,而且自她进门之后,后院再没有除她以外的人怀过孩子,难免被人怀疑“心大”。
“怀璧其罪”的道理,她懂,陈氏更懂。
除非,能借此彻底扳倒陈氏,让她这个无子的主母再也翻不出浪来。
妙云说的对,香儿要留下,还要好好保护着,以后她还可以为陈氏的狠毒心机作证。
萍姨娘这才觉得自己之前错过多少个香儿,每次她都莽撞地把人带去对质,许多次都被陈氏抢占先机来了个死无对证。
久而久之,她便不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直接把人处罚了,只想着别与陈氏正面对上,能防则防,偶尔在老爷处给她上点眼药,就算讨回来了。
可今天的事,才叫她知道,一直防备不是万全之策。
敌人不会因为你的退让而停止侵害,她们只会因为你的懦弱而变本加厉!
陈氏最怕什么?
她最怕地位不保,最怕老爷对原配夫人念念不忘,最怕老爷知道她才是害死发妻的罪魁祸首!
她怕什么就该给她什么!
就像她对付她的馨儿,戳她心窝一样对她,让她也尝尝担惊受怕的苦!
萍姨娘想通了,便重拾针线,把披风缝补完整。
另一边的春梅院里,徐岚瑜小憩了一会儿,便心神不宁地醒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樱儿在她的针线兜里翻找。
“你在找什么?”徐岚瑜幽幽地说。
“啊!小……小姐!”樱儿惊呼一声,动作慌乱间不小心被剪刀划了手,鲜红的血液立马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滴。
最糟糕的事是,她的血好巧不巧地都滴在了几只暖手套上,徐岚瑜做的四个都染上了血迹。
“怎的如此不小心!”徐岚瑜把擦拭了几下,发现血迹已经渗进去,便有些气急败坏,她严厉的语气吓得樱儿连忙跪下。
“小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樱儿脸色苍白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