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灯骤暗,南宫思远隐入了漆黑之中。
红光残影下,站于仓库大门右手边的胖子双目暴睁着,眸中泛起了阵阵杀气,就如同那发怒的钟馗。而站于大门左边的瘦子面无血色,眼神尤为清冷,一手紧抓着长柄钢叉,失望地盯着黑暗深处。
气氛一时紧张得像一条绷紧的弦,新旧武科满分之人间的决战一触即发!
南宫思远沉下一口气,右脚悄悄向后挪动半步,前脚微微屈膝,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在他的脑海里,一攻一防皆已演练数十遍,可每一遍都在最后关头,躲不开那两把长柄钢叉的上下封锁!
要冲进去,唯一的办法便是开出一条血路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可他们毕竟同为警卫官,且都是武科满分之人,互相惺惺相惜的,谁又真的下得去手呢!更何况,那瘦子与胖子是南宫思远的师兄,让他行大不敬之事,他的生理允许,心理也终究是过不去的。
“二位师兄,我南宫思远今生别无他求,只求她能平安……能完好无损地离开贪婪镇……”
尽管在如此如此紧张的时刻,南宫思远自知他们绝不会答应,但他仍要做最后的努力,只因他不想也不愿再动手。
他的心,在滴血。
而就在这时,红灯之下,忽而又是“哐当”一声,南宫思远猛一抬头,双手交叉挡在了额前,以为那两把长柄钢叉向他打来。两盏白灯骤然亮起,他定神一看,却见那瘦子与胖子同时拿开了钢叉,不禁大吃一惊,迟疑道:“这……你们……不打了?”
瘦子叹道:“唉,有什么好打的,就你一个人,能对付得了我们两个?”
胖子笑道:“对对对,你的拳脚还得练练,练得更加出色,我们再打!”
话音刚落,他们便从口袋里各掏出一枚小装置,互望了一眼,同时轻轻一摁,一道紫光扫过他们的指纹,发出“滴”的一声后,大门内随即响起一阵“咔咔”齿轮转动声。不一会儿,门锁在“咚”的一声巨响中完全解开,大门即徐徐向内展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吹起了那银色长衣。
南宫思远一愣,缓缓站直了身,眼见那瘦子与胖子都撇过头去,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立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不由得喜笑道:“二位师兄,思远感激不尽!”说罢,他便甩起长衣,疾步走了进去。
可就在他刚踏入仓库的一刹间,那瘦子突然侧身,一手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脸上尽是忧愁,在长叹一声后,皱着眉劝道:“思远呐,我相信你的判断,可你也要相信我,经验告诉我,在这世上,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我劝你一句,她就是一剂毒药,你还是早日远离她,切莫一错再错!”
南宫思远心中一颤,可表面却依然坚定,微笑道:“谢谢师兄提醒,可她不会骗人,她也不是毒药。即便她是……我也甘愿服下……”
胖子怒目圆睁地望着前方,愤然道:“新闻原来是真的!我看啊,坠落深渊的人不是她,而是你!这一次,我们放你
进去,但从今以后,你的事情与我们再无半毛钱关系!走吧!”
瘦子松开了手,急道:“死胖子,话说得这么绝干嘛!你是你,别说我们!”
胖子撇过头去,傲然道:“死瘦杆!你管我!我就爱这么说!”
一言不合,那瘦子与胖子又吵起架来了。南宫思远见状,也没有多劝一句,反而直接转身走进了仓库之中。
待见不到他的身影了,那瘦子与胖子才立马收起了嘴,相视了一眼后,又摆正了身子。两人都一手紧抓着长柄钢叉,守着这敞开的大门,同时无奈地叹息一声。
扣押品仓库里,从大门到尽头,整齐地放置着数十个一模一样的六层封闭式储物架,唯一能区分它们的是边上的数字印迹。而一排上,至少有二十个铁柜,高宽一致却长度不一,可以根据扣押物的形状大小分置于最适合的柜子。
要在这几千件扣押物中,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一件烦琐且费时费力的事情。可南宫思远显然是做好了两手准备,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正是存放着他要找之物的铁柜编号。凭着这一明确的指示,他来到了一排紫色的储物架前,从左到右数了一数,指尖最终落在了一个深紫色的长柜前。
“是这儿了!”
南宫思远心中暗喜,连忙收起了纸条,从另一个口袋中取出了属于他的金色身份牌。可就在他将身份牌举至柜门旁的感应解锁装置上时,柜门竟忽然自己“咿呀”而开了。
“不好!有人动过!”
南宫思远一惊,立即掀开了柜门,拉出了柜里的长木盒。手一称,他便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了,只见忽而愤恨地咬着牙,将其“砰”的一声摔碎在地上。
果不其然,长木盒中除了垫底的碎纸条外,空无一物!
“可恶!”
南宫思远气得一脚踢开碎木,两手插在裤腰间,原地转了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