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幕涯闭上眼睛,伸手摸了摸脸,火辣辣的疼,只听他轻笑一声说道:“父亲,印象之中,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打我....”
风江易有些后悔的收回手,转身说道:“刚才那些话以后不要再说…”
“父亲,为何不能再说?二叔若是做了错事,父亲为何不加以阻拦,还任由他如此下去?”
风江易怒气冲冲的转过身说道:“混账话,若没有你二叔,哪有我们风家的今天,你若敢出卖他,我就与你断绝父子关系!“
风幕涯有些心寒,不解的问道:“父亲,你这是盲目的信任,你知道吗?”
“父亲,你可知二叔在做什么?你还以为他还是以前的他吗?他早就不是了…”
风幕涯自嘲的一笑说道:“呵,怕是在离开荣城之时就已经变了,而你与母亲还未知而已。”
风江易背过身去,冷声道:“你二叔再怎么变也是他,他的决断无需你来评判,你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可,你二叔那里…我心中有数,他也定知自己在做什么。”
风幕涯心灰意冷,看来二叔做的那些事,父亲都知道,也许暗中还派了人帮忙,可为何不脱身呢?
“好,父亲如此说,我便知晓该如何做了。”
风江易转过身看向他说道:“你现在身为风家家主,定要将风家管理好,最重要的是为风家开枝散叶,那个甘棠....你若真的喜欢,娶了便是。”
“你二叔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你既已知寒雀有了软肋,那你也要知道,你还有我们风府并不是无坚不催...”
父子二人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却说着最伤害彼此的话语。
“你自己也有了软肋,不要与你二叔为敌,不然…结果,你承受不起。”
风幕涯心下一凛,软肋?若是要动二叔,他会将自己的软肋捏在手里吗?
“父亲,既然你知道二叔是怎样的人,为何不愿抽身?”
“抽身?”风江易闭着眼睛无奈的一笑。
“幕涯,身在沼泽,如何抽身?”
“父亲既已知是沼泽,为何还甘愿越陷越深呢?其实沼泽之地也可抽身,就看父亲愿不愿旁人帮你?”
“索家吗?”风江易嘴角勾起一个不屑的弧度。
“幕涯,你还不知道吧,此刻最想让我们风家出事的便是索南随了。”
“为何?他可是我的姐夫,是我们风家的女婿啊!”
风江易无奈的一笑,说道:“若不是当初你姐姐非要嫁他,我们风家怎会落到如此田地?”
“是因为姐姐之前秘密派人追杀索怀修吗?”
风江易点头,轻叹一声背过手补充道:“你姐姐年轻时可没少派人去暗杀索怀修与他的奶娘张青,难道你以为你姐姐每次都会失败是为什么...”
“难道索南随都已知晓,每次都派了人去阻拦?”
“是啊,你以为他为何费尽心思也要将赤炼堂的人收为己用?”
风幕涯暗暗心惊,没想到当年还有这么多事情。
“难怪北战不怎么受宠?那姐姐现在...”
风江易深吸一口气说道:“她当年选的好郎君,苦涩自由她自己品尝。”
“接下来你想如何做?不会是想着将整个风家拉向无尽的深渊吧?”
“父亲....还是信不过我吗?”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与你二叔作对,你讨不得半点好处。”
“父亲,没有试过,你又如何知晓结果呢?”
“你....”风江易气急,“幕涯,我最后劝你一句,不要与你二叔作对,到时怕是连我也救不了你!”
“父亲,二叔做错了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劝他回头....”
风幕涯走至门口回头问道:“为何你要与二叔一起沉沦呢?”
“父亲好生在房里看书吧,母亲...我会好好照顾的。”
“你....”风江易正欲上前,就听他凉薄的声音传来。
“除去每日送饭,其他时间不需任何人来此。”接着便是关门落锁之声。
“是”一身青衣的梦惊魂站在门口答道。
“逆子,逆子!”风江易捂着胸口坐了下来,气的脸色发白,若是梦惊魂在外面,那自己想要离开就更难了。
而另一边的烜丘则已收拾妥当,匆忙的与风幕涯告了别便去了雁凌关。
“这么不放心我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道,风幕涯无奈的摇头失笑。
暮色西沉,将他的身影越拉越长,孤寂与悲伤并存,轻叹一声道:“哎,真怀念儿时的欢乐时光。”
看着烜丘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之中,他心中竟有些许不安。
“烜丘伤的不轻,却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是边关事态严重了吗?”
“鬼箭羽,你去查一下雁凌关的情况,若索将军有需要,就派我们的人过去。”
一身黑衣的鬼箭羽颔首,“是,属下这就去办。”
“嗯”风幕涯环顾着这诺大的风府,不由得心中感叹。
“父亲,及时收手不好吗?二叔为何要与商麟做对呢?而我们又为何陪他胡闹呢?”
.......
又过了几日,若白终是能下地走路了,经过悬未缺李应之等人先后的劝慰,最终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向索怀修请了罪,虽然将军原谅了他,但他心里终究觉得这次是自己连累了师叔,这几日正挣扎着想要去道歉,可又不敢面对她。
是夜,他在营帐外徘徊,而花百俏与恋七则叹着气看着他,哎,这都第多少天了,这人也是奇怪,怎么不敢见青芷姑娘呢?
这几日青芷在作一个大项目,无论将来自己能不能看到夺回杏林院,自己都要好好的计划一番,万一哪天穆如风被仇家杀了,杏林院也就顺利的到了师兄的手中。
听到外面花百俏与恋七的嘀咕声,她心下一叹,昨日就听她二人说这几日若白老是在营帐外徘徊,她轻笑一声,将图纸叠好,放进药箱的最下层,起身走了出去。
当她掀开帘子便看到若白抿唇不语来回踱步,似是大姑娘般扭捏不已。
她轻笑一声走过去问道:“你打算在这里来来回回走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