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平某个营帐之内,烛火明亮处,只见南陌尘看着手中的木炭笔发呆。
“青儿,你走得这般着急,竟连你最爱用的黑炭笔都忘在这营帐之中了。”
“你若知晓我就住在你这个营帐之中,定会很生气吧?”
“索怀修虽然爱你,但他一心想着如何帮那狗皇帝除去风家的毒瘤,又何曾为你们的将来想过?”
“青儿,只有与我在一起,你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才能完成你心心念念的神医眷侣的梦想。”
“索怀修只懂得带兵打仗,只懂得如何做生意,根本不懂得你想要什么,呵...”
“就算你明知这些,却一心想着与他在一起,为什么?”
“他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你。”
“将军...”
“进来!”将木炭笔放进怀中,恢复了以往的威严。
“禀将军,二皇子来了。”
“长渊来了?”他微微皱眉,“快请。”
“是”
不多时,虚长渊有些疲惫的快步走了进来。
“太傅...不,长渊应该叫将军才对。”
“长渊不必客气,快坐。”南陌尘伸手,二人皆坐了下来。
“长渊深夜来此是有急事?”
“长渊只是担心明日一战,索怀修会如同上次一般使诈...”
南陌尘轻笑一声说道:“不会,上次是因他兵力不足,只得那样才有胜的希望,但这次不同,现下两国兵力相差无几,他也定会遵守规矩。”
虚长渊轻呼一口气,“如此说来,一切尽在将军掌握之中。”
“劳烦长渊大老远的跑一趟,我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将军言重了,将军不惜降职也要请缨来青平,可见将军心中一直想着金苍百姓。”
“战乱之时,哪还会有选择的权利,一切皆是为了我们自己而已。”
“将军见解独到,长渊自愧不如。”
“长渊说笑了,待你到了我这般岁数,定比我看得通透,毕竟...”说着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毕竟你心中无牵无挂。”
“更无心心念念,求而不得之人。”
虚长渊苦涩一笑,说道:“将军的心心念念,求而不得,是为青芷姑娘,但长渊的心心念念,求而不得却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哦?是吗?”南陌尘深深的看他一眼说道。
虚长渊不惧与他对视,“也许将军所想与长渊这微不足道的心心念念并不一样。”
“哈哈哈,好,待战事结束,我们再详细谈论你的心心念念如何?”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将军,一切可有准备妥当?”
南陌尘起身,负手而立,绝尘之姿,仿若与这战争毫无瓜葛。
“一切就绪,只待明日一战。”
“将军定能旗开得胜!”虚长渊起身走至他身旁说道。
“索怀修自幼在军中长大,十几岁时就能带兵,加上之前雁凌关一战以少胜多,此时正是商麟将士士气最盛之时...”
“所以将军当时才下了五日后决战的帖子是吗?”
南陌尘转过头轻笑一声说道:“五日来,胜利的喜悦被恐慌代替。”
虚长渊凝眉不解的问道:“恐慌?将军何意?长渊并未看到恐慌。”
南陌尘看他一眼说道:“此刻雁凌关内有两个战神,老得本就油尽灯枯,来此不过是想战死沙场而已。”
虚长渊半信半疑,“之前赫连靖从马车上摔下来不是并无大碍吗?”
南陌尘摇头答道:“摔下来也许未曾伤到,但大夫的毒怕是已经无药可解。”
虚长渊心中一惊,原来太傅他早前就有所准备。
“如此一来,倒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没错。”
“将军如何推算出来赫连靖会在近日病发?”
南陌尘走至帐外,抬头看向夜空下的繁星说道:“纵使悬未缺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把一个将死之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如此说来,那赫连靖是必死无疑了。”
虚长渊看他一眼,“此战将军已经胜了。”
南陌尘摇头,“长渊此话还有些为时尚早。”
“将军何意?”
“自索怀修去了雁凌关,便制定了一套极其缜密的行军方案,即使战到最后一人....”南陌尘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也决不会弃城而逃。”
“所以纵使赫连靖今晚死了,商麟的将士也不会动摇半分。”
虚长渊凝眉说道:“原来将军担心的是这个?”
“不说这些了,长渊,听闻你手下的霍非自去了雁凌关,便再无音讯传来是吗?”
虚长渊一愣,无奈一笑说道:“是啊,许是已遭遇不幸。”
南陌尘勾唇说道:“也许是那一场以少胜多的雁凌关之战又给了他重燃翻案的希望之火。”
“是吗?”虚长渊闭上眼睛浅笑一声,“我培养了十几年,却不抵索怀修几句话吗?”
“长渊不必叹息,霍非本就是商麟之人,始终不可靠,再加上顾烨已被赫连靖斩杀在路上,他的杀父仇人已死,总归想堂堂正正的回去。”
“也好,前几日我还在担心他是不是已遭遇不测...”
“长渊可想为自己的心心念念做一些事情?”南陌尘饶有深意的一笑问道。
虚长渊扬起无奈的一笑,“将军此话何意?”
“来,我们进帐,我好与你细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