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尴尬的三人行,白绾绾极其不自然的伸手摸了摸发间的银簪,心里那种诡异的情绪又开始浮动……
天色还早,君流墨就这么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执着合起的玉扇走在最前面,白绾绾没什么话可讲,苏绯歌那个卑微工具人更不敢说话,尴尬在空气中凝结成冰,幸好白绾绾还有帷帽挡脸不至于太不自然。
皇城热闹繁华,一派盛世欢歌的景象,丝毫看不出再过不了一年就要被君流墨作成烂摊子的模样。
他们就这么一路沿着护城河一直走,岸边垂杨轻轻,杨花飞絮,衬着天青色的天幕,倒是处处透着安宁与清新。
河中水甚清,甚至能看见河底河床上铺着的鹅卵石,数尾不同色层的锦鲤游在水中悠然自在,而天光自浮萍杨花的缝隙之下,投下斑驳剪影。
白绾绾一看见水就有点按捺不住不住的想去蹭蹭,主要是她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河了,水也清澈,虽然御花园里有个人工湖,但指不定里面死过多少个投湖的妃子宫女什么的,她也不敢下去。
如今见到这水质极好的河,就忍不住的心头痒痒。
见君流墨跟苏绯歌都没有注意到她,白绾绾悄咪咪的停下脚步在河岸蹲下伸手掬了一把,清凉干净的水乍一触及,就浑身都觉得舒畅了起来。
白绾绾起了心思,就这么挽着衣袖将一小截白嫩胳膊在水面上浮荡自顾自的玩得乐不可支。
那锦鲤虽然不通灵性,却也能辨认白绾绾身上那股来自强大水族的亲和力,纷纷聚拢凑在她手边,刹那,竞相往她身边游,倒是令人惊叹的奇观。
“好玩么?”
君流墨的声音自背后响起的时候,白绾绾脸上的笑容就僵住。
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君流墨就自她身后用一种搂着她的姿势将手覆盖在了她手上。
自他身上而起的清寒香气充斥于鼻间,白绾绾感觉他整个人连带着宽摆的衣袖衣袍都将她纳入怀中……委实让人禁不住的有些脸红心跳。
男人的手,宽大修长。她的手,指如剥葱,白嫩娇小,贴合在一起诡异的赏心悦目。
而君流墨就着这个姿势,将她的指扣在自己掌心就这么漫不经心的开始拂动水面。
锦鲤们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浓浓的恶意,忍不住想躲开,但是又控制不了想亲近白绾绾的心,只得纷纷避着他游走。
君流墨看见这群没眼力见的鱼儿竟然还敢往白绾绾身边凑,瞬间脸又黑了。
他自喉间赌气般冷哼一声,将白绾绾的手从水中牵出,又拉着她站直。白绾绾一脸不知所措,自己指尖还带有他身上的余温,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君流墨唤了一个侍卫过来。
他那一脸阴沉眸色郁郁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吩咐什么国家大事,白绾绾竖起耳朵一听。
“明日,朕不想再在这条河中看见一条鱼。”
噗,白绾绾喷了。
君流墨眼神瞥过来,看见白绾绾还愣在原地,那双郁沉的眸忽而又像是亮起一道光彩,他快步而来执起她的手,就这么随意的用自己袖里间最柔软的布料擦干她手上的水渍,又撩了撩她耳侧垂落的碎发,这才像是满意一般抿起唇。
苏绯歌这个工具人一直以为君流墨是没有心的,至少,从未有人发现过他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者癖好。这个男人活着本身就是一个悖论,他不为任何东西而活,却又站在所有权力的最顶端。
不想要的偏偏都得到了。
但是自白绾绾这个来路不明的国师进宫开始,这位诡异的君王,似乎开始变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