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太聪明的白大师兄丝毫没有想到,那之前白绾绾说要再送他一根发带,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呢……
白绾绾笑眯眯的踮起脚将玉坠的红色系带系在他脖颈上,少女柔软的手碰到他一丝不苟的衣襟上露出来的脖子时,白御忍不住喉结滑动,清咳了两声以掩饰内心的不自在。
察觉白绾绾的身高有些吃力,他还自己往下弯了弯腰,那种不受控制的虚无感,此刻在他心中蔓延到极致。
他,为何就这么接受了这枚玉坠……师妹为何,如此奇怪……
被全山庄上下一致公评为史上最无情高冷大师兄的白御,此刻却像是崩塌了人设一般,那种一面对她就怎么也冷不起来的无力感……
“好啦!”白绾绾嬉笑着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晚风拂动墨发,笑意吟吟的红衣小姑娘负手而立,一条腿儿脚尖点地,歪着头的模样乖巧像是被定格的浓墨重彩的画。
白御强忍着眼中的惊艳,逼着自己收回视线:“嗯。”
他垂眸望着自己衣襟间的玉坠,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又涌上心头,仿佛从耳廓到指尖,身体每一处都开始发烫一般。
将那玉坠小心翼翼的收拢在衣下,他的心,这才镇定了一些:“走罢,回去。”
那枚玉坠挂在他颈间,就像是一枚烙铁一般,明明玉的质感是冰冷,他却感觉滚烫得连指尖都开始打颤。
“好,回家。”
白绾绾出乎他意料的乖巧,以往那个总是闹着要玩到后半夜的师妹,眼下就这么规规矩矩的走在他身侧,又哼起小曲。
哼了一段,她有些兴致勃勃的开口:“师兄,你知道我唱的是什么么?”
这种女孩子家家的甜甜小调,他怎会知道。但无论是什么曲子,自她清婉的时候嗓间一哼吟,就像是连风都轻缓了起来一般。
白绾绾抿着唇笑,就这么张着海棠色的菱唇开口吟唱:
“连就连呀,我俩结交定百年。
哪个九十七岁死呀,奈何桥上等三年。”
悠扬绵长的调,一瞬,如同划破了冗长寂暗的天幕一般,此中的情意温软得不可思议。
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得的几首歌里,这首印象还比较深,她记得好像是自己大学的时候在某个电影院兼职,曾经听过的某个音乐剧里面的曲子。
明明是如此简单好懂的词,第一次听便觉得惊艳绝妙。只是她以前一直没有想唱予之人,现在……
她眉眼带笑,望着白御唱完最后一句,扬起的唇示意着她的好心情:“怎么样,师兄,好不好听。”
好听,自然好听,可是这词…应当像是寻常女子唱给郎君的歌,如今小师妹对着自己唱,总觉有些不自在。
白御低垂着眉眼企图挥散那些奇怪的想法,一时间心头又陡然升起了几分恼怒。
这是谁教她的?她学了又是为了唱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