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柜这种事，可大可小。

在订婚仪式上出柜这种事，一时冲动也就爽那么一下，留下的后劲儿却是无穷无尽的。

唐妧觉得自己的头皮都要炸开——顾修远好歹还比她大一岁呢，怎么就这么不靠谱？！订婚仪式办了是坑她，但要是顾修远真的在订婚仪式上出柜那就是既坑了她又坑了顾爷爷！

“哦，视频，”唐妧咽了咽口水，她不知道顾修远的初恋到底是谁，也想象不出顾修远和他的初恋在一起时的日常是怎么样的，但她想象得出万一顾修远真的出柜了，那场面是怎么样的。一阵头蒙，她干巴巴地看着宋引川，“既然视频拿错了，那我先过去把放错的拿走吧。”

这话正中宋引川的下怀。

他哪里有什么视频？只不过是想要带唐妧从大堂旁的咖啡厅走一趟，让唐妧亲眼看到顾修远和杜若华在一起的场面。

至于看到之后，这场订婚仪式还能不能继续举办下去，那就看唐妧自己的意思了。

不过想想这小白兔开学时，对张大山一手一皮鞋的剽悍架势，他觉得这黑心小白兔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幸好现在离仪式开始还有两个多小时，宾客还没怎么来，场面应该比较容易控制。

宋引川一边想，一边带着唐妧往大堂走。

顾修远拉着杜若华去咖啡厅时，正满脑子乱糟糟的，自然不会有心情选座位，于是两人刚好就坐在了巨大的落地窗旁边。

沉默，一阵沉默。

顾修远几次想要开口，想要问一问——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他？三年了你有后悔过吗？有想过他吗？有……

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浮浮沉沉，可他终究还只是沉默了。

杜若华坐在他对面，眼睫低垂，并不看他，只是略低着头无意识地搅拌着手中的咖啡，修长的脖颈勾勒出一道优美的弧，止于衬衫的领子中。

都说人一旦进入了社会，就会变得圆滑变得世故，可顾修远没有看出来杜若华哪里圆滑世故了，他看上去还是气质清雅出众，犹如一株突兀出现在尘世喧嚣中的空谷幽兰，格格不入，却又让人心生撷取之意。

“你……”半晌，杜若华终于不再搅弄咖啡，他捏着勺子的手有点儿用力过度，手背上显出了青筋的痕迹，“你要订婚了，恭喜你啊。”

“还有呢？”顾修远的表情看似平静，实际上眼中都有火焰在跳动了，“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杜若华没有出声。

“三年没见，”顾修远勾了勾唇角，明明是笑的模样却显得有些冰冷，“都没有任何话想跟我说吗？”

没有任何话，想要解释吗？

“嗯？”顾修远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可那笑容一收起来，整个人的气势都显露了出来，尤其得咄咄逼人。

更何况，他跟杜若华相识、交往，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从来没有这样过。

杜若华有些难堪地抬起头来，望着顾修远的目光有些逃避又有些烦躁，他脱口而出：“你都要订婚了，逼问我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语调儿中有一丝悲凉又有一丝狼狈。

顾修远心中一动：“如果我没订婚，你就有话跟我说了？”

这话落在杜若华耳中，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他难堪地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去：“你想多了。”

“杜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