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末眼里的最后一丝光没有了，猩红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们，宛如毒蛇般让人不寒而栗，嘶哑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在丝丝的吐着蛇信子：“你们！都要为我爹偿命！”

为首的那人对上那双眼睛下意识的退了几步，不敢直视，但又觉得很丢脸，强迫自己与他对视，冷笑道：“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想杀我们？”

“然后呢？”霜无听的津津有味，但心里不免有些气愤，“那些人就算被你杀了也是死有余辜。”

“他们是被我杀了，凭我那当时的实力，怎么可能打不过他们。”本末声音里只有说不出来的冷意：“我将他们血肉里的灵元全部炼化为我所用，后来去找了宫斯雀。”

“你打败他了吗？”

“没有，我去的时候那里刚刚大战过一场，遍地狼藉，后来打听过才知道他已经让南雁派的人给抓走了。”

“这样啊……”霜无若有所思。

“这些年我一直行走江湖，杀过不少人，也救过不少人，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我自己到底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总是自称老衲，但是我心里明白，我不是和尚，不管以前是不是，总之，现在……”

“那可不一定哦，你是不是得看你这里。”霜无指了指本末的心口处，“你若是一心向佛，所做之事皆是为了苍生，那是不是和尚又能怎样？在我们那里，剃了度，穿上袈裟，那就是和尚，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和尚，谁又知道呢。”

“可我已入了魔……”

霜无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不屑，墨黑的眸子里清冷仿佛蔑视着世间人：“什么魔和佛不过是人们的叫法，人们认为佛是善的，那就是善的，人们认为魔是恶的，那就是恶的，你管他们怎样说，他们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世间哪有什么绝对的对与错，只有人们所认为的罢了，你做好你自己就是了，你爹不也是这个意思吗，记住你是谁，你应该做什么，至于别人怎么认为，跟你有关系吗？你心里想的，你认为的和你是谁那都是你决定的，跟旁人无关。”

“我……”

“你只需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没错，这么做是对的对的就可以了，何必在意那流言蜚语。”

“也是呢……那可黎你怎么看，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也不过是一时糊涂，当时很生气，现在想起来却又觉得他没那么可恶了，有些后悔……”

“一时糊涂又怎样呢，他也杀了人，而且听你所说的，那怨气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积攒下来的。他这种人就只会怀疑世界，认为全世界都是亏欠他们的。”

就像那时初中一样，满心欢喜的对每一个人好，只想要那微薄的回报，可是他们只会觉得，你给是该他们的，不给是欠他们的，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他们转。

“听我的，别怜悯任何人，你又有什么错？”

“……我现在好好奇你是从哪里来的。”

“这重要吗？”

“那你今后要去哪里呢？”

“我已经了无牵挂，这大江南北，不任我逍遥一番怎对得起此行？”

“哈哈，好！”本末大笑道，“那老衲便随你去到那大江南北看看，虽然之前去看过不少，但都是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现在我都是孤寡老人一个了，再不出去看看就没那机会了，何况这还有个顺路的搭个伴，还希望施主不要嫌弃老衲就好。”

霜无笑道：“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相视一眼，一起大笑了起来。

就在这时，突生变故。

霜无笑容突然消失，面色凝重的站了起来。

“怎么了？”本末看到她一副大敌将至的样子，不禁出声问道。

“我的结界让人给破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那结界连我都不一定能找到，他们那些人实力还不如我，怎么会？”

“很显然是有人告了密。”霜无眸子里冷意渐深，她谁都没有告诉过，只有一个略微有些知情的人，若真的是她……

本末大难临头，也不大害怕，还不禁揶揄霜无道“你这也不行啊，让人给摆了一道。”

霜无眼睑低垂：“是我太天真了，原本以为她要钱，我给了她她就不会出来搞事情，看来是我想多了，人的心是永远也装不满的。”

本末哈哈大笑，拍了拍霜无的肩膀：“没关系，看清就好，长点记性，哈哈。”

霜无瞪了本末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笑？”

本末摸着胡子，一脸无所谓的说：“慌什么，不是有我呢吗，我跟你说，待会看清他们从哪边来的，你就往反方向跑，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我好歹也是有点修为的，多少能帮上忙的。”

“不，你不要小看了他们的厚颜程度，我当初不也是一手就能捏死他们的吗，到头来还不是让他们给算计了。”

“那我也不走，休想赶我走。”霜无小脸一扬，一副看你能把我怎样的样子。

本末有些头疼，转了转眼睛，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你……好吧，那你就留下来好了。”

“真的？”霜无有些怀疑，这会怎么答应的这么快，不应该呀。

“当然。”

看着本末那充满笑意的眼睛，霜无想到，算了，暂且相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