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河点点头，应了一声：“是的，如长老”

“我记得你，你跟清云，在做灵阵训练的时候，总是偷懒，得过且过，那时候，我骂你们两个，是骂得最多的”

言清河赧然地挠了挠头，颇难为情地说道：“那个，那时候，不是，年少无知，不懂事嘛，如长老，你怎么就记得这个呀......”

如长老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又问道：“清云那小子，从小就是个机灵鬼，一挨骂，就躲在你身后装可怜，你比他大不少，每次都挡在他前面，苦着脸挨训，我怎么不记得.....”

言清河脸上的笑一下子便消失了，眼眶发热，哽咽着说了一句：“是啊，以前都是我在前面挡着的，可是这一次，这一次......如长老，对不起，我....我....清云他，为了护我......”

言清河再也说不下去了，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捧着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如长老和齐宁安都愣住了，尤其是如长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失去的十几个界卫，当中就有他认识而且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个小子

“唉，天意，都是天意啊，以前，你一直护着他，现在有机会了，换他护着你，好，挺好的，你起来.....”

如长老一边说着，一边把言清河拉起来，冲他厉声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掉什么眼泪，你和他兄弟一场，本来就应该相互照应着，真要觉得对不住他，那就为他报仇，哭哭啼啼的，算什么男子汉？！别哭了，眼泪擦干，去，把我床头的那本子给我拿来”

“是，如长老”

言清河抹了抹眼泪，压根不敢去看齐宁安的表情，低着头跑进里屋，从床头上拿了那本子后，交给如长老，然后低着头站到一边，默不作声

如长老依依不舍地摩挲着本子的封面，发出一声低叹，然后把本子塞到齐宁安的手里，对她恳切地说道：“小姑娘，我看你在灵阵上颇有天赋，也爱钻研，这本子，记录着我从一开始到现在，不同的灵阵重合在一起，构成的不同灵阵的效果和完整的阵纹，我现在，把它送给你，希望以后，这些灵阵，能在你手里，发扬光大！”

齐宁安大惊，慌忙把本子推了回去，连声拒绝：“不行，这是您毕生的心血，我怎能把它拿走？绝对不行的”

“你听我说，小姑娘”

如长老把本子重新塞到齐宁安的手里，然后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用几近哀求的口吻道：“请恕我老头子有私心，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知道，油尽灯枯了，清宁界除了阿醒那小子，勉强对这些灵阵有一定的了解外，其他人，都是避之如蛇蝎的，也就是说，一旦我死了，这些多重灵阵，在茫茫大陆上，就再也没有露脸的机会了.”

“可是...”

齐宁安刚想说话，如长老又坚决地说道：“我当初之所以研究多重灵阵，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自己的族人，是为了让族人能在这万丈海底，有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但是我希望，从今往后，这些多重灵阵，能成为你手上，既能保护自家人，也能击退敌人的一个利器，让多重灵阵的作用，最大化的发挥出来，这是我老头子的一点私心，不甘心自己的心血，就这么跟着我，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海底之中，你能理解吗？”

齐宁安看着手里那厚厚的本子，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说些拒绝的话，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如长老见她鼻端发红，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起身，轻轻抱了她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你安心收下，再珍贵的东西，如果不见天日，不能发挥它原本的作用，那要它何用？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把多重灵阵，发扬光大的，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们说，是我清宁界，言子如这一生，最值得骄傲的杰作，我就开心了”

“好！”

齐宁安大声应了一句，含着泪望着如长老那张苍白的脸，高声说道：“我一定，会把多重灵阵发扬光大，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如长老您，为了保护族人，做出的最为骄傲也是最伟大的事”

“好！好！好！谢谢你，小姑娘”

如长老眼泛泪光，连声说了几个好字，然后拉起齐宁安的手往外走去

“去吧，流影界的子民，正等着你们前去相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