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吴氏在他怀里拱了拱身子,领口内抹胸露出了一角,
张齐低头:“想吃桔子。”
吴氏掩怀一笑,将额角抵在他的颈侧轻蹭:“想吃桔子,可要自己剥哦。”【娴墨:理想路上遇阻时,惟温柔乡尚可避风,】【娴墨二评:此处是不是又有删节,肉菜又端哪去了,敲碗中】
独抱楼内一片灯火通明,常思豪、徐渭、梁伯龙、顾思衣和秦绝响屏退余人,坐在包厢里商量,梁伯龙说道:“徐先生,侬说那张齐此來是徐阶一计,倒让人有些难解哉,吾看这人无甚本事,徐阶为何要派他。”
徐渭道:“用有本事的人做事,不算本事,用沒本事的人做事,还能做成大事,这才是他徐阶的本事【娴墨:笑各地企业家大喊缺人才,实自己无能也,真正企业家,能把无才人用出才來,否则做什么领导,】,张齐在小年宴上与你们有过冲突,派他來确实不合情理,据秦大人的调查,徐家对他不满的事又属实,让这样一个处于矛盾中的人接近咱们,反而比其它人來得要更合理。”
常思豪道:“这么说,张齐此來是做内应,摸咱们的底细。”
秦绝响笑道:“那咱们就给他來个将计就计,把徐大、徐二的案子拿出來让张齐去告,这案子大,又是御史份内之责,他不敢不告,也不能不告,徐阶看自己的人调炮回轰,怕要气个半死。”
徐渭缓缓道:“如此则正中了徐阶之计。”梁伯龙奇道:“怎么讲。”徐渭两眼眯虚成线,眼袋下的阴影越发青森森吓人,道:“徐阶对我十分了解,他知道在我面前用间多半要被识破,即便如此还是派人來,显然其意不在于此,而是料我看透他计策之后,会将计就计,徐氏兄弟的案子,侯爷已经在皇上面前有所点逗,让张齐据此一告,皇上便知是侯爷的指使,一边是政治上用得着的徐阁老,一边是军事上使得上的云中侯,皇上权衡之下必然要力压此事,办法就是严肃处理张齐,在派系斗争暴露之前把他的头按下去,这样一來,看似双方面都无损,其实受打击最重的却是侯爷,因为百官经此之后不会再有人替侯爷效力,同时也在皇上心里埋下了反感的种子,另外,徐大徐二的事情会被永远压下,沒有人敢再提。”【娴墨:老徐妙计,全在徐渭料中,真棋逢对手】
众人一听都冷水泼头般沉默下來,如果被他说中,那么徐阶的心机真是阴深无比,接下來的每一步只怕都惊险之极,
隔了好半天,秦绝响道:“与其跟这老东西斗心眼儿,我看不如……”手向颈间一横,做了个刀切的姿势,却见常思豪连连摇头,他不忿道:“大哥,你怕什么,反正聚豪阁的人都撤回江南了,他身边又沒有硬手,咱还收拾不了他吗。”
常思豪道:“徐阶一死,将会出现权力空洞,内阁中斗争起來,我们无法控制。”秦绝响眼睛直着,知道百剑盟总坛被毁,自己接得过來,可是这内阁六部可就大大不同了,徐渭侧目观察二人,面无表情,
梁伯龙道:“刺死他倒弗算什么,只是未能揭下这老贼真面目,反要让他以倒严之功千古流芳了。”大家一听各自点头唏嘘,顾思衣道:“先生,您有什么高见。”
徐渭沉吟片刻,道:“既然徐阶计中藏计,咱们便顺着他,将计就计的同时,再來个计中夹计。”
郭书荣华率四大档头回归东厂,有干事奉上徐阶办寿的请帖,他接过略扫一眼,扔在桌上,曾仕权小心伺候着,把他脱下的外衣往臂弯里一搭,却不离去,向前小凑半步道:“督公,侯爷这趟跟徐公斗法,怕是眼见着要动真格的了,阁老树大根深,这一趟真不知鹿死谁手啊。”
郭书荣华舒眉侧目,淡然一笑:“怎么,你担心侯爷城门失火,秧及到咱们这池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