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文娜又想哭了,无数次于乐天都说过这句话,文娜别开头:“你是真龙,我不过就是一枚棋子。我进去了。”
艾天启没说话,敲了门,里边应了才谨慎的进屋。艾匀梵正在看书,旁边站着一个穿长衫的男子,皮包骨头,眼神冷得好像十八层地狱中钻出的恶鬼,他垂首站在那里,你一点儿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一抬眼,你就觉得好像阴气缠绕上来。
“来了?”艾匀梵头也没抬:“我以为你改了性子,没想到……”男子抬头:“越发的不成器。”
“父亲息怒,是我没有管好妹妹。”艾天启拦在文娜前边。
“你知道的,我不会罚你……”眼神下去,身后的男子一鞭重重甩在文娜身上,鞭子是特制的带着倒钩小刺,一鞭下去血肉翻转,文娜没敢躲,硬生生的捱下一鞭,嘴唇咬破了也没敢呻吟出声。
长鞭夹杂着风声再次席卷而来,艾天启挡在文娜前边,矮瘦的男子立刻撤回了鞭子,鞭痕在地板上画出重重的印记。艾匀梵将书本往桌上一砸:“你干什么?”
“父亲息怒,妹妹做错了事稍作惩罚就行了,她毕竟是女孩子……”
“所以哪怕她是身为艾家的人我也没有要求她有多大成就,但是现在呢,因为她我一下就要折损三个人!”艾匀梵说话间看向文娜。伤口太疼,她脸色惨白,冷汗已经浸湿了额前的发梢。她却连一句求情的话都不敢说。
“我早就说过,现在的情势不比当年,务必要小心再小心,她呢,国外惹出的事就算了,反正也没人抓到把柄,居然在国内还敢惹事。于家一生忠诚却为你承受丧子之痛,你让我有何颜面来面对于老……”说着他转向身后那个矮瘦的男子:“实在惭愧,是我没有管教好她。今日便任由你处置。”
“主子严重了,下仆愧不敢当。于家早就发过誓要生生世世追随艾家。现在乐天为小姐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矮瘦的男子重重的垂下头去,好似肩上有千钧重担。
艾匀梵亲手扶起他:“于老,您的忠心我们看得见,地下的人也能看见。”
“老奴此生不多求,惟愿今后下地之后能对老祖宗们有个交代。”他垂着头真诚的回答。
“我知道乐天的死您肯定心里难受,他既然是为了文娜,那文娜今后就是乐天的媳妇……”艾匀梵理所当然地说道。
“父亲!”艾天启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于乐天已经过世了,妹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你闭嘴!是她造成天启的死,她就应该要负责!”
“不用说了,我愿意的。”文娜小小声地说道:“我愿意为他守身一辈子。”有些人只有等你失去之后,你才会知道他的重要。
艾天启看着这荒唐的一切莫名想笑,真是太可悲了,明明已经到了二十一世纪还保留着这样的忠仆思想,而最可悲的是,他连改变这一切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可笑的一切,这可笑的自己。
酷夏越来越近了,这一个月发生了许多的事,麦冬和杜衡终归是找到了魏文和魏勇,在他们老家的小屋子里边,兄弟二人烧炭自尽,没有任何其他的证据。丁奇越发的沉默,有时候能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说话,郑茜问了他好多次,他开始不耐烦,两人陷入了冷战。平日工作也开始应付了事,杜衡找他谈了几次,他脸色越发的不好,最后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第二天就传来丁奇辞职的消息。
郑茜哪还顾得上冷战,追上收拾东西丁奇:“你这是干什么,何必闹成这样?”
“有些人老是高高在上,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说着看向杜衡竟像是有不忿之意。
麦冬看向杜衡,杜衡停了一下,又接着看文件,这两人怎么回事?
郑茜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有什么事不能好好的说,现在走了今后……”
“我今天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今后就肯定不会后悔,倒是有些人……花无百样红,我倒看看能得意多久!”说着拿着东西出去了,郑茜追了出去。
“他怎么回事儿,说话夹枪带棒的。”麦冬看向杜衡。
杜衡将资料放在桌上,揉揉抽痛的额角:“于乐天的案子我隐约觉得有些不对,昨天花了点儿心思追踪线索,发现我们行动之前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发件人追踪不到,但是应该是我们内部的人。那天丁奇状态不对,他说是看球太晚,我特地查了,那天并没有球赛,我昨天诈了他一下……”杜衡没有接着往下说。
麦冬急了:“我不相信丁奇是这样的人,他跟着我们办了那么多案子从来都没任何偏私,他一直都……”
“都知道的。”杜衡安抚她坐下来:“正是因为太信任所以不忍心有任何误会。也没有声张,就先找了他一个人说话,没想到他的反应还是这样。”
说话间郑茜哭着回来,麦冬哪还有心思管其他的事,赶紧上前安慰她。郑茜伤伤心心的哭了大半个小时,最终洗了洗脸,扯出一抹笑:“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选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会好起来的。”
话虽如此,郑茜后边大半个月情绪都不太高,丁奇的位置很快又有了新的人,那是和他们一起处置水库冤魂案的秦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