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年轻到现在,他给慕华钧也算是开了一辈子的车了,感情自然是要比外人稍显亲切一些,看着慕华钧为了慕暖的事情奔波了整整一天,受了一天的气,自然是也有些心疼的。
“行了,知道了,你也早点休息。”
慕华钧知道老张是为他着想,语气也颇为缓和了一些,说完这么一句,便抬手取过了身旁的公事包,推开车门,下了车,拖着一身的疲惫往大门走去。
‘叮咚——’
慕华钧抬手按下指纹,别墅大门应声而开,映入眼帘的并非一室的漆黑,而是明亮的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华钧,你回来了!”
已经在客厅沙发上等了不知多久的许嫣,一听见门开的声音便立马抬头朝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见到是慕华钧回来了,一边大声说着,一边起身迎了上去,“小暖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秦安安她怎么说?有没有可能放弃对我们小暖的起诉?华钧?”
急切的询问声接连不断的落下,许嫣的步子也收在慕华钧的跟前,一手接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双眸充斥着希望的流光紧紧地盯着他。
然而,慕华钧只是一身沉默的在玄关处换过棉拖。
他默然抬起目光,泛着红血丝的眼底浮现而出的尽是明显的无力感,根本不用回答,许嫣就已经了然了意思。
“秦安安她为什么不肯退步!?”
意识到自己的女儿一定要坐牢了的结果,许嫣当下失声控诉,整个人也变得不平静起来,“她为什么能那么狠心?怎么说,她和小暖以前不都是最好的闺蜜吗?她时常来我们家做客,我和你也没有亏待过她?现在你都肯自降身份去求她了,她怎么就不领情呢?”
许嫣自顾自的问着,而慕华钧已是提步越过了她的身侧,沉重的步子最后在客厅的沙发收住,整个人如同瘫软了一样倒在了沙发上面,徐徐的合上了眼帘。
“慕华钧,你倒是说话啊!”
看着慕华钧闭上眼睛对自己浑然不作理睬的样子,许嫣心里一急,全然忘了今天在外面为慕暖奔波的人并不是她,只想到是慕华钧对这个女儿的事情不够上心,语气抑制不住的差了好几分,“是不是因为我生不出儿子,你就连这个女儿都想要放弃了?不管怎么说,小暖她都是我们慕家的继承人!慕华钧,你可不能……”
“夫人,你说够了没有!”
听着许嫣这无理吵闹的话,本就累的快要崩溃的慕华钧终于按耐不住,大声斥责了一句之后,才掀开了沉重的眼帘,凌厉的扫向站在他身前的许嫣。
“慕华钧,你竟然吼我?”
许嫣被怒斥的一怔,惊愕的问道。
“你自己冷静冷静,想想自己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此时此刻,慕华钧也早已失了安抚许嫣的耐心,冷着声音落下这么一句,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结婚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生不出儿子?就算是我多想要儿子来继承慕家家业,我又有没有逼过你?或者到外面找女人生?”
“华钧,你……”
“小暖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如果我能够救她,我一定会救她!但现在的问题是,她犯的错已经不是钱能够解决的事情,秦安安如果不肯放弃起诉的念头,那么,我们的女儿就一定会坐牢!今天一整天,从我离开乐影传媒之后,我就没有停过为小暖的事情奔波,我也咨询过律师了,就算唆使迷/奸的罪名不够证据成立,那故意杀人罪也是逃不掉的!”
慕华钧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许,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冲。
然而,听到这话,杵在原地的许嫣脸色顿时惨白了一片。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在慕华钧的身边坐下,将手中的公事包随便往一旁扔去,便抓住了慕华钧苍老的大手,颤抖着声音问道,“那……要关几年?”
“莫律师的意见是,即便不够证据指控小暖唆使姓张的迷/奸的罪名,单单是雇佣他人蓄意杀害秦安安的行为已经构成了故意杀人罪,且不属于轻判行为,所以,至于刑期的话……莫律师说是十年起步,而这还是不包括秦安安会不会举证小暖她起初杀人未遂后毫无悔意、或是举证小暖是否是过激杀人的情况下面,如果,秦安安那边找到证据从而主张这两项的话,那么,小暖她就很有可能……”
说到这里,慕华钧苍老的声音里也充满了疲惫和绝望之意,内心也狠狠的揪了起来。
莫律师的律师事务所服务了慕氏集团几十年,加上莫律师又是他的挚友,所给出的意见,自然是让他深信不疑的。
“很有可能什么?华钧,你把话说清楚啊!”
看着慕华钧闪烁其词的样子,许嫣的一颗心都快堵到喉咙口了,那抓着慕华钧大手的力度不禁大了很多,就连做了美甲的指尖都深深嵌入了皮肉,保养得当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二字,急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