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嫣一脸茫然的样子,慕华钧问了一声,见她依旧不答,才继续道,“那我告诉你——
声明上确实是写了不影响顾、慕两家在商业上的友好合作关系,但顾渊很聪明,玩弄了文字游戏,只要有心人反复多看几遍声明内容就会知道,就算是写了不影响,也不代表着,还会像以前一样,将慕氏集团择为优先合作对方,这样的消息,势必对我们不利,股价跌幅维持在目前这个幅度,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
他内心清楚明白,这份声明是顾渊碍于顾康舜在背后施加的压力而这么写的,但顾康舜到底还是低估了顾渊的脾气和能力,这次的行为,可以说是玩的一手好文字游戏。
许嫣哪里能够想得到这些深入的东西。
她当下一愣,苍白的唇微微动了一动,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慕华钧的声音再度落了下来——
“夫人,其实我也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生意上的东西你不懂,很正常,我也从来就没希望过你懂,但是至少,你能不能站在我的立场着想一下?小暖是我慕华钧唯一的女儿,要保,但慕氏是我们慕家好几代的心血,也不能弃之不顾。
另外,之前为了保住小暖顾少奶奶的位置,我们已经白送了顾家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顾康舜说的很清楚,股份给了就是给了,没有收回的道理,那这便也罢了,但我发现,自从上次婚礼的事件之后,有人在暗中吸纳我们慕氏在市场里的散股,数量虽然不多,但以小见大,如果是顾渊在背后动的手脚,以后他要干预我们公司的决定,就实在是太容易了。”
慕华钧的这一席话说的颇为凝重,不如先前的愤怒和冲动,是好好的在和许嫣讲道理。
他公事家事已经忙的不可开交,他真的是不希望,这种时候,还和自己的妻子翻脸,毫无意义。
“你说什么?公司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还有,你这是怀疑顾渊在背后动手脚,还是已经是……”
许嫣深深吸了口气,着急地问道。
饶是她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这些,况且慕氏一直都经营的好好的,除了上次股价暴跌,也不见慕华钧有多头疼过。
“要不是今天你和我因为小暖的事情置气,我也没打算告诉夫人你的。”
慕华钧无奈的应了一声,顿了顿,才又道,“现在初步也是怀疑,我找人暗中摸过吸纳股份的账户的底,表面上看是个普通主妇,也深入挖过不见有什么可疑,但我始终觉得事情没有简单,所以,公司的事情我要看着,小暖这边我也要再想办法,我要两头兼顾,有时候自然会顾不得夫人你的情绪,刚才对你大声的话多少有发泄的成分,夫人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我也有不好,是我把重担都压在你身上了,你毕竟也是个凡人,又怎么可能面面俱到呢,我也要和你说对不起。”
许嫣认真的说着,可心里面,却是已经有了几分打算。
先前她是不知道公司内部也出了问题才以为慕华钧不愿意分心在女儿身上,如今知道了,自然是不能够真的坐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把所有的重担都压在慕华钧的身上。
毕竟年纪也是大了,又三高缠身,经不起太疲累的。
慕华钧听着并没有意识到许嫣是话里有话,只以为她能够体谅自己了,不禁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她搁在腿上的手,沉重道,“好了,没事,今天也累了,我先上去洗澡休息了。”
“嗯,我陪你。”
闻言,许嫣也默然收回了自己的思绪,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搀扶着慕华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步朝二楼走去。
……
今年南城的天气似是不错,第二天,依然是个大晴天。
床边柜上的闹钟一响,秦安安便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素手下意识的往身旁的位置摸了去,依稀还能够摸过浅淡的余温。
“醒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蓦然划过耳畔。
秦安安指尖的动作一顿,偏过头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已然一身干净清爽的男人,
“牙膏给你挤好了,毛巾也给你浸泡在温水里了,起来收拾收拾,别赖床了。”
见她眼底依稀还染着浅薄的困意,纪辰希淡淡扔下这样一句话来,人已是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衣柜跟前,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拂开衣柜移门,淡定自若的从里面取了一条领带系上。
还躺在床上的某姑娘静静地看着男人,沉默了好一下子,待眼底恢复了清明了之后,才默然掀开被子,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