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剑式,正是白玉京近年来领悟的一门剑法。
正如荡剑式在于一个“荡”字,而离剑式在于一个“离”字。类似当年素霓生剑与意合一,以心神附在断剑之中刺杀了陆炳。只是素霓生用的是养剑之法门,以神养剑,人剑合一,剑在人在,剑断人亡。
而白玉京则是凭借着八景八象中的风象,借心真经思假为真,平地生风,以气驭剑。
风无形而剑有形,若冢原卜传太刀在手又没有被分神怕还偷袭不到他,但白玉京使出这一招离剑式本就是出奇制胜。
青萍剑霎时就刺向了冢原卜传,只是在最后刺向其后心之际,又微微偏离了其心脏。鲜血溅出,长剑一击而中又仿佛被一根无形丝线牵扯着从中拔出飞回白玉京手中。
白玉京看着脸色惨白一片的冢原卜传长叹一口气:“是贫道错了,剑圣如此手段确实不至于会对坂上樱子等三人施于秘剑。”说完,长剑入鞘,头也不回朝北原千秋走去。
而冢原卜传却闻若未闻,神色木讷,任胸口鲜血染红衣衫,原本炯炯如炬的眼神也是一片黯淡。良久,才闷哼一声,瘫坐在地。
“走,离开鹿岛神宫。”
白玉京看着脸上还残留着惊疑之色的北原千秋,高呼一声。北原千秋顿时惊醒过来:“道长……你,你杀了剑圣?”一旁的户田势源也是一脸郑重地看着白玉京。
“暂时还死不了。”
白玉京终究是在最后一刻留手了,因为他中了冢原卜传的秘剑之后就十分清楚,冢原卜传不可能对坂上樱子三人施于秘剑。
北原千秋看着他朝山下而去的身影,连忙紧跟其后。户田势源却有些捉摸不定,看了看二人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冢原卜传,“哎……”他还是朝冢原卜传跑去。
不管如何,剑圣纵然没死怕也是重伤,不得不救!
等他跑到冢原卜传面前时,只觉冢原卜传气息衰弱的厉害,彷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剑圣大人,你……你还好吗?”
冢原卜传只是半睁着眼睛看着他,户田势源连忙将他扶起,以真气截断冢原卜传的气血流失,又给其伤口洒上金疮药。
“怎么会这样子……”
户田势源可以感觉到冢原卜传体内气血已经衰弱到极点,再看他双目无神,似乎被人一下子抽走了精气神。可是,他明明只是中了白玉京一剑,又没有损伤到心脏。堂堂剑圣,精气神三花聚顶圆满如一的人物何至于受了一剑就落到如此地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只见山林间人影绰绰。
“他在那。”
“住持他怎么了……”
“放开师父……”
“就是他,户田势源,风间神官说他杀了少神官,还放火烧了晴云阁。”
“风间神官他们追天朝剑圣去了,这贼子只有一人,我们一起上,可不能让他跑了……”
户田势源还没有想明白什么情况,就见这些刚刚赶来的鹿岛神宫中人纷纷拔剑,朝他杀来。为首那人留着月代头,手中太刀“刷刷刷”数声,剑光未至,寒意已透入骨髓,让户田势源整个人汗毛耸立!
不由自主地放开冢原卜传,就地一滚,惊道:“你们疯了?”
“八嘎,你个贼人,为了偷窃我神宫秘籍,引来天朝剑圣不说,还肆意杀害少神官,放火烧毁晴云阁,对你这种禽兽还有什么话可说。”又有一人大骂道,手中长长的剃刀呼啸着如横扫千军一般扫向户田势源。
若不是户田势源本领高强,早早避开,怕就被其拦腰斩断。
“我杀了少神官,怎么可能,我一直……”户田势源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月代头的武士挥刀而至,不得不拔刀相抗。这月代头武士剑法之精湛竟然不逊色他几分,甚至旁边还有两三位手持剃刀的武士协助,一时间户田势源被逼的一步步向后退去。
“住持,住持……”
“师父,你怎么了……”
其他人也发现了受了重创的冢原卜传,纷纷大声哭喊。
“就是这人把天朝剑圣引来的,杀了他为住持报仇!”
与此同时,刚刚下了山还未走出鹿岛神宫的白玉京和北原千秋也被人团团围住。
“剑圣与我家道长论剑本就是一件雅事,更何况剑圣还未身死,只是受了重创,你们在此拦住我家道长,莫非是欺我家道长手中之剑不利吗?”北原千秋用日本话高声大喊,她虽然是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女,但此时此刻面对数十人长刀利剑加身也巍然不惧。
鹿岛剑圣都败了,他的徒子徒孙还能翻出何等浪花来。
“风间师兄。”
“她说的是真的吗,师父受伤了?”
所有人都看向那一位留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此人乃是冢原卜传的三弟子风间久久仁。